《追念》
—致余光中先生
造虹雨此时不会下了,这个冬天有点寂寥,先生,有点冷。
时令不对,莲们都已酣眠,科学馆的屋檐恐已挂满冰凌。
先生,吴宫的纤指冰凉,瑞士表指针冻住了,没有了摇曳的姿容。
逝者如斯,昔人往矣,迟来了,先生,来向一座文化昆仑的归寂道别,山在那里无言,我依然是匍匐其下的背包客,仰视无法穷尽的美丽。
八十年代中期,文化土地于我辈者尚贫瘠,毛头小子尚短见饥渴,遇到你了,先生。就像同时遇到泰戈尔,遇到纪伯伦,遇到毛姆,遇到藏在故纸堆里的东坡和易安还有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南唐后主,当然,还有雨巷、伦敦的康桥等等,从中学课本里没有吸到的乳汁。
此后经年,这些山一直陪伴我,陪伴了我们,很长时间,以为在茫茫浮尘,就会这样一直陪伴下去,让人安心。
昭华易老,五菱少年也无法与永恒拔河,规律冷森森没有温度,没有回转的余地,先生,如同你此刻的挥手。
桂浆停摇,木兰舟解揽闲在,忽然,她走来,步雪后的寒梅走来。
这个季节北方没有花朵,请接下一支梅吧,先生,矍铄怒放,恰如远远未曾,从未曾消隐的你的背影。
远山矗立,先生,一路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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