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接下来就没事情做了,医院里没有电视,没有wifi,这可如何是好啊,中午吃了顿医院的饭,感觉味道好极了,就是有点贵,心里一直盘算着,就请了十天假,得快点出院啊,现在工作的节骨眼上了,可不能错过了。无聊的时候,突然,一大群护士呼呼就过来了,这个阵仗,这个气势,我赶紧下床接驾,这一动可好,护士急忙喊,你赶紧上床躺着,你不能乱动,你血小板太低了。说的我一愣一愣的,什么嘛,我这会下去都能去球场打篮球,我这下个床让你整的跟要嗝屁一样。不过在医院嘛,别人的地盘,最终的结果就是我妥协了,乖乖去床上躺着发呆了。
我姐夫跟我一起来的,我就让他走了,我觉得自己在这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也需要回去给我带生活用品,于是就剩下了孤零零的我。
我住的是一个双人间,跟我差不多大的一个小伙子,后来知道了是个慢粒,不过看他当时的状态我就很不解,这是干啥子嘛,整的跟要死了似的,精神萎靡,他爸爸妈妈都在这伺候的服服帖帖的,结果还那么任性。
原本以为就是住几天就回去了,结果从第二天开始,就正式开始了治疗,我不知道什么是化疗,也不知道化疗就是挂吊瓶,反正稀里糊涂的大早上的就给我挂上液体了,都是些常规的,但是这一挂不要紧,我去,一天挂了十袋,这是我无法想象的,什么鬼啊,第二天,我爸带着生活用品来了,就算在这安心住下了。
第三天,还是那一套,又是挂了一天,我实在看不懂了,神经病啊?我这好好的都能打球的身体,你们要干嘛,但是,毕竟是“身在异乡为异客”嘛,只有老老实实接受了,于是乎,为了找找存在感,就在空间发了个状态: 夜来辗转不能寐,我在思念谁?待到子夜打针,凌晨亦要挂水。心中常驻梅兰竹菊,此日终疲惫。夜越黑,越想飞,只是无人相偎。待到天亮挂完水,闭目思痛,我再好好睡。。。。
顿时觉得自己学了理科真是瞎了。。。。。。。。
又差不多三天过去了,每一天就重复着相同的事情,挂水,挂水,挂水。然后,同病房的慢粒今天出院,我开始期待谁会住进来啊,会不会是个美女啊,会不会有艳遇啊,毕竟当时我根本不信自己是白血病,然而事实却让我很失望,丫的是个18岁的小伙子,暂且叫他小超吧,然后听他爸爸说起了他的情况,最震慑我的一句话是已经花了三十万,这直接把我吓到了,当时就寻思如果我治疗需要三十万,我干脆死了算了,家里肯定拿不出来,而我刚刚工作也没有存款。就是这样的戏剧化。作为一个逗比,反正没网没电视的,好无聊,我就时不时的跟小超聊聊天,鼓励鼓励他,开导开导他。
小超给我讲了他的故事,血液科护士站那里挂着一个奖牌,就是抢救他获得的,他得的是M2,已经打了几个疗程了,刚生病那会儿,他持续高烧,在当地小医院治疗毫无效果,就推荐来了这里,但是来了依旧没有效果,进来ICU,在ICU一呆就是二十多天,刚开始,出现肾衰竭,慢慢的,浑身器官衰竭。他们一家都信耶稣,每天他妈都去教堂祈祷,然而依旧不见起色,他的腿比他的腰都还要粗,我都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子,他父亲满脸愁容,去了商场,准备给小超买阴间的衣服了,巧了,他父亲在商场里碰到个道士,道士就找到他父亲说,我这次下山历练一次不容易,我看你愁事甚多,能否给贫道点功德钱,贫道也算给你一个缘分。他父亲当时有点万念俱灰了,寻思多做点善事吧,就给了那个道士一百块钱,结果,第二天开始,小超真的有好转了,慢慢的,在第二十六天的时候,他的肾衰竭宣布恢复,然后其他部分也慢慢的都恢复了。但是最后还是查出来患了白血病。
当然这只是个插曲,我俩一边挂着水,一边扯淡,我时不时的说没事,你这个病能治好(我还不知道自己也是),然后各种心灵鸡汤给他浇灌着,小超也算开朗的,但是就是对他爸爸老是发脾气。反正有一遭没一遭的瞎聊,一天就过去了。
骨穿的结果出来了,但是我依旧没什么概念,最关键的是,谁也没告诉我,家人也不告诉我,医生也不告诉我,我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在那开着玩笑。然后我姐夫突然进来,跟我说要置一个PICC,我有点蒙,那不是中国某保险公司吗?然后就给我解释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大体上听懂了,完事我问这玩意多少钱,进口的3000,我当时就吓蒙了,那不弄了,太贵了,本来就没钱,好说歹说的还是去弄了,置管是护士长操作的,在护士长面前我可得表现出我的坚毅的一面啊,一边聊着我之前的经历,一边谈笑风生,护士长直说小伙子前途无量啊!时间比较久远了,疼不疼我也忘记了,反正就是很顺利的就弄完了。当时心里想,哎呀,我现在也是身体内有外置机关的人了,好高大上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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