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从何处来?带一封南方旧信
你昨天看过的那朵梅花,隔着玻璃
敲响潮湿的铁皮箱子
吵醒我生锈的梦。码头睁开艰难的眼
看见一条长江在梦里飞行
而栈桥上,雨声是温和的
一只燕子在云中站着
用水写字,写一座拱桥
倾听几十年江水,那些石头倔强
也在期待吗?一些脚步柔软
走进时间亭台以后,你收起黑色的伞
在梦里凝望,远处半睡半醒
燕子飞过去年天空,笑我笨拙
惺忪地向梦里伸出手掌
抓住一把松木椅子,坐在夜晚中央
听南方桂树上气味如一名聋哑美人
观望季节。眼睛在梦出口处闭上
像护林员剪短胡须,对着森林张开双臂
青色巷道托住雨声,亲吻你的鞋子
你在屋檐下,没有推开半掩的木门
低头的年画寂寞地白了
七月的皮肤亮起一层冬瓜绒毛
泛着白霜的梦托付给你的影子
我从井里提一桶淡酒
拿起槐叶,重新擦拭一张信纸
夏天的格子将会爬满每一颗雨滴
覆盖栅栏上伪装木头的钉子
梦里徘徊的人将被解救
猛虎从光阴的笼子里脱困而出
那个你正在经过的无人街头
我也曾驻足等待一盏绿灯
从你口中轻声喊出我的名字
已许久不曾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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