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是一个维度,可以用长短来衡量。时间一长,有些东西就是会印刻在脑海里。家是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区,没有物业,同理多了份人情味儿。 每天上班我下楼以后走向后面的小巷,这条小巷是我坐二路车的必经之路,巷子很短,由于早上出门还早,并不怎么热闹。但是记忆中模糊地记得总有一个踩着三轮车收废品的老爷爷。这个老爷爷我很脸熟,年逾古稀,十分瘦削,胸膛的排骨根根明显,而且长年蹬着辆三轮车风雨无阻地满市收废品,皮肤竟是健康的黝黑小麦色。我没敢细看过他,我怕哪天四目相投会让他觉得我在同情他。记得去年夏天下过一场暴雨,他住的地下室全被淹了,好几天我撑着伞从他身边经过,他就在自己家后面的店面门口放了张草席,乌漆麻黑的那种,而放在席子上的那堆部,不知道是个枕头还是毯子。我依旧不敢看他,虽然我很想拿出自己口袋里的几块钱,然后叫一声爷爷,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把为数不多的零花钱给他,但是我怕他因为觉得我在同情他而拒绝我,我一直没有做什么。到现在我在怀疑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因为有时候善良也可以是一把锋利的刀,会借着道德的名义不小心把别人重伤。只是那几天每次看到他无家可归我的心就会揪的和麻花一样,只能心里默默祈祷不要再下大雨。傍晚回家路上,我也会经过这条小巷,因为每天基本是在六点半和七点之间回家,我总能看见这个爷爷要么是在那个应该是收废品时得来的黑的不能再黑的锅炉上烧东西,要么是捧了一个很大的碗在喝着粥一样的东西,我经常能闻到大蒜的味道,那碗里应该除了大蒜没有别的东西,因为只有灰白色这一种颜色。他总爱佝偻着背,坐在地上大口喝着,看上去很好吃。我心里没有别的想法,觉得大蒜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杀菌,特别对于住在地下室的老爷爷而言。后来几天我发现一起坐在石头沿边儿的多了一个老爷爷,两个人长得很像,可能都是捡废品的,但看上去都是很矫健的老人,这让我颇感欣慰。最近几天,傍晚回来我惊讶地发现有一大家子和老爷爷住在了一起,加起来足有十个左右。有时候回来可以看到一两个妇女在就地洗衣服,有时候就看到家中的男子蹲着抽烟,若有所思。当然这样的场景里总少不了几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子,看上去个个聪明伶俐,或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每次看到的是他们“一家人”无忧无虑的神态,让我这个看客脚步轻松了不少。我很好奇这个小小的地下室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而且自己推测那些应该不是老爷爷的家属,但是他们很和睦。
很庆幸这个暑假上下班可以蹭车,而自己只需要每天坐五六分钟的公交车。一下车走几步停下然后等领导一起坐车,这个时候我总是喜欢让自己沉浸在音乐里,人不就是这样?花整天时间用来听歌远不及挤出来的几分钟来的开心,而在听歌之余我总喜欢观察周围的事物。我每天都会站在台阶上等,对面是一家小小的汽车轮胎店,整个暑假见过好几次老板兢兢业业地帮别人修轮胎。这是个中年男子,长得比较高大,可以说比较英俊,看上去让人很舒坦。我没有刻意观察过他,偶尔吃早饭的时候瞥过几眼,我不认为他认识我。直到有一天,公司的车和往常不同,停在了马路的对面,而我塞着耳机左顾右盼,浑然不知。突然看到他好像冲我喊着,我依稀听见“小姑娘”这三个字,摘下耳机,他冲我笑了一下对我说:“今天那车停在对面了。”我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我回头朝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我很好奇他怎么知道这辆车和我这个人,但是那天早上心情因此而变的特别美好,一个文明社会除了经济实力的雄厚,定也少不了人情味来调剂,不然社会太过机械化,可能就也会有这样一部电影产生叫“中国病人”。之后有意无意地我都会朝这个店看看,有机会我就对店主报之以微笑,他应该是可以理会的。奇怪的是,一个星期下来,他的店门一直紧闭着,这让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失落。我知道他隔壁的隔壁的一家店铺正在转让,我有点担心,但当我发现他的店门上没有这样的字样时,我偷偷松了口气。
今天回家路上,我又看到了那个手捧大碗喝着粥的老爷爷,我瞥向他的时候发现他好像也朝我这儿看,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看向他,只是经过他的时候我很努力试着让他发现挂在我脸上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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