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唐诺先生的一篇短文《写不坏的童年记忆》,里面引用纳博科夫的一段话:“比如——噢,我不知道,我们乡村的家里,花匠侍弄好的客厅里的鲜花,半个世纪前的夏日里我拿着捕蝶网从楼上跑下来的情形——这种回忆绝对是永恒的、不朽的,永远也不会变,不管我多少次把它安放在我书中的人物身上,它总在我左右:红沙、白色的花园长凳、黑色的榉树,这一切都是永恒地占有。”
纳博科夫的童年记忆在俄国,他离开后再也没有回去,也不用回去,他曾说:“我永远也不会回去了。理由很简单,我需要的俄国的一切我都带着:文学、语言和我自己在俄国度过的童年。”
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童年吧!
想起昨天做核酸检测的志愿服务,其中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斗篷式的粉色薄棉袄,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把咽拭子递到她手上,问:“小朋友,待会儿把这个交给医生,知道吗?”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使劲地点点头。轮到她,她熟练地拉下口罩,很夸张地张大嘴巴,配合医生采样。我对她竖起大拇指:“小朋友真棒!做得很好!”旁边的妈妈笑着说:“每天就盼着捅喉咙,可以下来转转。”
这也会成为小姑娘的童年记忆吧!
我的呢?早晨,还带着雾气,我拿着漱口杯和毛巾,穿过自家菜园,走到靠水的石磴上。在门前大堰塘的边上,有一个特意清理出来的水洼,不深,很清,放两块大青石,方便挑水灌菜园子。旁边有一棵自己生长起来的大柳树,水皮龟裂,枝干粗壮,树上吊挂着几个葫芦,有大的,有小的,我妈不喜欢吃葫芦,她也不做,任由这葫芦长了又落,落了又生,偶尔钩两个下来,锯开做水瓢。水洼前方周围长满蒲草,只有风可以穿过来,其他人是看不到的。这是一个安全的私密空间,我用手捧上微凉的水拍到脸上,慢慢吞吞地刷牙,有时候就咬着牙刷,盯着凑近青石的小鱼小虾发呆,时间还早,我就脱下塑料凉鞋,站在水里,撅下一根树枝,戳洗里面的沟沟道道,洗得一点儿脏东西也没有,洗得像新的一样,直到妈妈喊我回家吃饭。
后来我长大了,后来我离开了老家,后来我在一个新的地方扎下根,再也没有回去,但是我一直带着这样的童年记忆吧!想想自己平日并不喜欢说话,但是很有安全感,喜欢自娱自乐,悄悄打量这个世界,会不会和这样的童年有关呢?
很好奇,你又带着怎样的童年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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