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5日

早課抄了翻譯家、詩人邵洵美的詩歌《季候》。最早知道邵洵美的名字還是在上中學時，學習魯迅先生的《拿來主義》，在書下注釋中專門提到“邵洵美之流”。不管怎樣説，在那個年代讀魯迅先生的文章，凡是被點了名字批判或嘲諷的人都應該是我們的敵人。各人立場主張不同，龃龉攻詰，原本是理所當然的，千萬不能上綱上綫，危言耸聽。

終於飄雪了，雖然天亮時雪就停了，但街市上空地上楼頂上還是有一層薄薄的白。如果我記得不錯，這應該是進入2019年後的第一場雪，雪不大，但畢竟在三九天裡能感受到一絲冬日的韵味了，况且有這第場雪，或許就會有第二場、第三場，甚至更多場雪接踵而至哩。也許是長久不下雪的緣故吧，鼻子裡、嗓子裡總有一種幹巴巴的感覺，特别早晨起床時，嗓子脹痛鼻子冒火，説話的聲音也喑哑了。幸好已經放假了，不然還要上課講課，想想都覺得是一種難言的痛。

2018年，東豊二中建校六十周年。六十周年，按照民間來説是一“甲子”，是很重要的一個年份。我説过儀式感對一個人來講很重要，同樣，儀式感對一所學校來説也同樣很重要。2018年已經过去了十五天了，建校六十周在过去的三百七十多個日子裡可謂是悄無聲息的，如果不是從去年年初就布置了論文寫作，直到去年年末還在催交，幾乎没人能理會建校六十周年這樣一件事情。又要出書，出論文集，而且還花樣百出，我自忖才德薄淺，登不得堂，入不得室，也不便去凑熱閙，便很明智地作壁上觀，甚至連觀也懶得去觀，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教書教了快四十年了，總還免不了意氣用事，顯見是個謬種。衹出書、出論文集，却没有其他的舉動，我實在想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想起《論語·八佾篇》中孔子説过的一句話：“賜也，尔愛其羊，我愛其禮！”

“世上熙熙皆爲利來，世上攘攘皆爲利往”。浮躁的趋利心理早已使人心不古，能堅守生命本真的人吉光片羽。宅在家裡一整天没有出屋，喝茶、讀書、發呆、想事、寫字……在體制之内教書教了快四十年了，這其中的絶大部分時間是在做俯首帖耳、任人擺布的師奴。除了讀書、教書，我没有更高的追求，如果説還想要做些什麽，那就是能踏踏實實地带着學生們一起讀書，一起思考，一起練筆。

憲平説，人活明白了，就該决定讓自己在變化中活着，環境再怎麽陳舊和熟悉，也無法妨碍自己讓自己更新。上午讀《中國哲學簡史》，下午讀《天香》，晚飯後看電視新聞。薄薄的雪早已不見了影迹，半彎月亮已昇在中天，靜坐在柔柔的燈影裡，或發呆、或讀書、或想事……讓斡巴巴的眼、心慢慢潤澤起來……與你愛的人道一聲晚安：你是一場經久不散的季風，席卷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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