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二十分,云出德林酒店,在酒店旁边的四川饭馆吃完早餐,穿过林廓街路口,顺着拉萨电视台前面的大路,步行十五分钟,来到布达拉宫前的人行道。
日光城拉萨明净黄亮的朝阳,已经遍洒在雄伟壮丽的布达拉宫之上。布达拉宫远远望去,就像一座辉煌无比的立体画,线条和轮廓看上去勾勒的细致而明晰。泼在宫墙之上,红黄白黑四种颜料形成显明的色彩对比,给人一种观看凡高画地强烈视觉冲击和灵魂震撼。
大批的藏族同胞,不分男女老少,手里提着各种材质的长串佛珠,顺时针绕着布达拉宫,边走边用单手拇指数着一颗一颗光滑的佛珠。有的妇女,干脆左手摇着转经筒,右手有条不紊地数着佛珠,目不旁顾。
转山转经转佛塔(布达拉宫建在红山之上)的群众形成一支庞大的队伍。由于云要赶去买门票,左闪右躲,艰难地逆行在密密的人流之中。
云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地问路,大意是买门票在什么地方。云转身,看见两位跟云年龄相仿的老哥,穿着厚厚的旅行服,戴着宽边牛仔帽。其中一位个头瘦高,架着一幅茶色眼镜,给人一种斯文的西部牛仔的印象。听口音是东北人。
云昨晚网上做了功课,知道买门票是在布达拉宫的入口东门,所以云毫不含糊地说,“你俩跟着我走就是了。”心里想正好有个伴。他俩看云是一个人,半信半疑地说,“那他们怎么都向那边走?”说着眼神朝向转山的人流。
云说,“他们是藏民,早起转山转佛塔的,只能顺转,所以向那边去,那边是西边,买门票在东边的门。”两位听云说得有理,不再怀疑。三位遂一起向东边去。没走多远,便看见一大群,显然是游客的人,围在东门口,站在隔护栏内,排起了长龙。我们也急急忙忙跟在长龙的后面。
云的前面站着一位穿黄色户外运动服的美女,帽子,围勃,太阳镜一样不少。后来聊天知道她也是一个人,从广西南宁空降过来。
云正在跟美女聊天,忽然听见一个纯纯的童音,“哥哥,给我个钱嘛!”同时感觉有人轻轻拽着云的衣襟。云侧身低头,看见一个藏族小女孩,脸上皮肤黝黑,闪着两只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头发稍微有些散乱,用一根细细的,弯曲的黑色铁发卡,紧紧地箍在脑勺后,扎成一束粗粗的马尾。
云眼前一亮,感觉很亲切,微笑着问她,“我不是昨天在公园里给你钱了吗,你不认识我了?”小女孩忽闪着眼睛,一直紧盯着云的脸。她想了想,茫然摇了摇 头,继尔调皮地说,“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昨天的我已经不是今天的我,哥哥今天再给我一块钱嘛!”
她说的话让云大吃一惊。一个约莫八九岁的藏族小女孩的嘴里,能说出这样蕴含着深刻哲理,似神喻的话,几乎让云当场跪拜在布达拉宫前。
是呀,昨天不能代表今天,不论你昨天曾经做过什么,都与今天无关。立地成佛,当下即是。云从钱包里掏出一块钱,笑着递给她,拍拍她的头顶说,“但愿长大后的你,不再是今天我看见的要钱的你!”
小女孩接过钱,认真地看了看云,消失在人群中。旁边的美女也感到小女孩的可爱,看着这一幕,一直在会心地微笑。
九点钟准时开门售票。随着队伍,很快到了门前,凭身份证和一张红色天安门,经过警察的安检进入院内。
穿黄衣服的美女问云,“我俩要不要拼个导游讲解,不然什么也看不懂。”
云说,“还是算了,把请导游的钱施舍给外面的老人和小孩,肯定有富人请,我们蹭他们团的导游。”黄衣美女说,“也是!”
果然,没上几个台阶,便看见一位穿着黑色职业服装的漂亮导游小姐,涂着长长的睫毛,操着标准悦耳的普通话,站在一处名曰“仓巴”的景点前,为几个男女讲解着其中的含义。云跟黄衣美女毫不客气地上前混在了队伍中。
以下关于布达拉宫的介绍,多是听这位导游小姐所说,云并未查阅过资料,有不符合事实的地方,可能是云没有听清或是记忆错误所致,其实只是一篇游记,玩乐而己,读到的朋友也不必认真考究。
导游小姐说,来到拉萨,不游览布达拉宫,不算真正到过拉萨。拉萨,藏语意为“圣地”或“佛地”。布达拉宫是拉萨的标志性建筑,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宫殿,最高处近3800米。始建于公元7世纪,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是西藏现存最大最完整的古代宫堡式建筑群,属于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之一。
我们脚下,也就是布达拉宫所在的这坐山,叫红山,译自梵音“普陀”,汉字有写“普陀罗山”。那么达赖是什么意思呢?达赖是蒙古语的音译,意为“德智深广地就如大海一样,无所不容的上师。”那么很简单,就象蒙语一样,达赖即为大海,喇嘛意为上师。
公元七世纪初,松赞干布继承吐蕃政权,以其雄才大略,通过联姻和部落兼并,统一了西藏各地,建立起更加强大的吐蕃国。他为此,先后娶了五位大国的公主,藏、蒙、西夏、尼泊尔,大唐。
为了迎娶大唐文成公主,在红山上修建了999间房子,连同山顶红楼共1000间。屋内遍饰宝物,铃铎冷然,堂皇富丽。后佛教徒将其比作第二殊境“普陀山”,因而取名布达拉宫。实际上,布达拉宫就是普陀山的音译。
世界上没有永恒。 松赞干布所建的宫殿,早已毁于天灾人祸。现在的布达拉宫是在仅存的“法王洞”和“帕巴殿”的基础上,于十七世纪的清朝初年,由五世达赖洛桑嘉措重新修建而成。
五世达赖洛桑嘉措在蒙古国始汗的支持下,于1642年推翻第司藏巴政权,对西藏实行政教合一的统治,也是达赖参与政权的开始。
布达拉宫主要由一组组华丽的经堂,佛殿,灵塔殿,经学院,僧舍组成。总体通高13层,近120米。宫墙糸用坚固庄重的花岗石砌筑,最厚处达5米,墙基山岩深入一体。外墙白色者为白宫,外墙红色者为红宫,与下方宫前城廓“雪”的地方白色,以及部分黄色和黑色,呈现四种颜色。
其中红色代表权力和地位,白色代表观音菩萨的无限慈悲,黄色代表文殊菩萨的智慧,黑色代表的是金刚菩萨的力量。颜料据说均为天然无毒矿物质,白色中加入牛奶和白糖,红色主要是藏红花和蜂蜜,既有粘性,又有韧性。窗户上皆挂黑色牦牛毡子帘,这种帘子夏季舒张透气通风,冬天收缩保温避寒,使得布达拉宫冬暖夏凉。
来到布达拉宫正面,沿着青石铺砌的宽阔“之”形阶梯通道,蜿蜒而上,走不多久,便到了入宫的东大门。门庭两侧彩绘有四大天王的壁画,形象栩栩如生。清代至今再无修饰。硕大的铜质门环上坠着五彩金刚结,寓意吉祥如意。只是五种色彩代表的是兰天白云水火土,与汉族文化中金木水火土略有不同。
进入东大门后,通过幽暗的阶梯式复道,来到白宫正门外的“德阳厦”(东欢乐广场)。广场约有三分之一个足球场大,光洁平整,是专供达赖及高级僧俗官吏在节日期间观赏歌舞及跳神的场所。广场两侧设回廊,木质结构的楼房为僧官学校旧址,旮旯 处有一座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厕所,云进去方便,以泄水火。
广场正西面是三排并列的木质扶梯。中间的扶梯平时专供达赖上下,如云一般的俗人只能从两边扶梯通过。上扶梯就进入白宫,宫内殿内应皆脱帽以示尊敬,严禁拍摄照片,杜绝大声喧哗。
白宫是历代达赖的寝宫和施政之地,厅前有四根“亚”字形雕画繁丽的檀香木柱,四周遍绘壁画,精美绝伦。其中的轮回图和大唐长安风貌图,给云印象深刻。五世达赖释权的手掌印,至今清晰可见。历代达赖自愿放弃权力,禅让弟子的只此一位,其功绩与超脱令人钦佩。
穿过门厅,经廊道,到东大殿。东大殿是白宫最大的宫殿,为历代达赖举行坐床,亲政大典等重大政治宗教活动的地方。殿中正北置放达赖的宝座和法器,供有格鲁派(黄教)祖师宗喀巴的塑像,周围有几十尊金质小佛像。
殿内保存着顺治黄帝为达赖取的很长很长名字的金册及金印。金册名称太长,云没记住。殿旁的小经堂,供有密宗莲花生祖师像。大殿的墙上,绘的是五彩斑斓的宗教故事及人物画。据说全用天然矿石作为颜料,色泽鲜艳自然,年代历久弥新。
跨过五六楼(没看头,是原地方政府办公的地方)就到了白宫的最高处一一一东西日光殿。这里曾是达赖的寝官,设有经堂,修行室,习经室,客厅,卧室等。里面的唐卡壁画,金银玉器等陈设令云眼花缭乱。传说仅达赖用过的一只金壶就重达120两,一件披风更是价值不菲。
自白宫出来,穿过走廊,便来到了红宫。有一只猫,仿佛是这座宫殿的主人,趴在红宫与白宫之间的屋脊上,懒懒地看着每一位走过的游人。
红宫是达赖从事佛事活动的地方,主体建筑为历代达赖的灵塔和佛殿,于康熙年间修成。灵塔一般为达赖肉身存放塔,皆用纯金制成。佛塔多是白银材质,内供佛像或法器,这便是灵塔与佛塔的区别。
红宫的第一个殿,先记于此吧!因为云要去羊卓雍措湖的关系,红宫的具体陈设,只有等读者有机会自已去看了。没时间去的话,也只好等到老得走不动了,去听听年轻时那些计划旅行的梦破碎的声音。
游览过布达拉宫的翌日早晨,云从梦境中醒来,拉萨的太阳已经老高,照在了云的屁股上。起床洗刷完毕,已是将近十点钟。去宾馆楼下的街边餐馆用完早餐,慢慢地回到酒店,来到前台。
云今天没有计划出行,原打算去八廓街,上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同情人玛吉阿米幽会的那个土黄色小楼酒吧里从早坐到晚,慢悠悠消磨一天的时光,深切感受一下天才诗人仓央嘉措“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失倾城。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惆怅两难情怀。
可是,当云站在前台的时候,那个坏坏的,能说会道的当班美女笑嘻嘻地问云今天准备去哪里?云说想去羊卓雍措湖。因为昨晚云上网查了一下,路途较远,组团的肯定已经早走了。这个美女每次见到云,都要忽悠云参加当地的旅行团。云实在是自由散漫,无拘无束惯了,不想参加,故意说想去羊卓雍措湖。
没想到美女边向后扎着头发,边对云热情地说,“有啊,十二点钟准时出发,每人1一百五十元钱,你要一个人坐大巴去很不方便的,只能坐到雅鲁藏布江大桥。现在是淡季,桥头的出租車不知有没有?”没等云说话,她又说,“我建议你还是跟团去,又方便又划算,一百五十块钱,来去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包括来去车费,还有门票,相当于包了一个专車唉。”
美女说的跟云网上了解的差不多。云心想确实划得来,一个人去得颇费周折,说不定还找不到地方。于是,云临时决定去羊卓雍措湖,时间也刚刚好。
云再问美女,“当天能返回吗?网上不是说一百二十元吗?你怎么要一百五十元钱?你是不是看我有钱啊!”后半句云开个玩笑。
美女皮肤白净,长得很秀气,她立刻绽开了如花的笑容,看着云说,“可以返回啊,车子不一样的!我给你联糸的是商务车,别的车子是人多的中巴。”美女一听就是四川人,说着一口四十不分的普通话。
价格谈妥,云交了钱,美女开了简易发票,留下云的电话,说一会儿会有人跟云联糸,特别叮嘱说十二点准时出发,一定不能误了时间。要求云提前去布达拉宫西边的白塔下等着。
云看时间尚早,想到罗布林卡对面的西藏博物馆参观一个小时,赶十二点钟去到白塔下。结果星期一休馆,吃了个闭门羹。回到宾馆略事休息,拿上手机,戴上帽子,用“因爱杯”(云的杯子上写着″因爱"两字)盛满热开水。
出门的时候,美女看云只穿了棉衬衣,提醒云说,那里海拔高,有雪山,天气变化大,让云穿上厚一点的外套,别感冒了,西藏感冒了并发症是很多的。听美女的话,云又上楼穿上外衣。
步行不到十分钟,云来到了药王山前的白塔下,看表十一点五十分。手机响起,是司机师傅打来的,问云在哪里?云说就在白塔下。白塔一侧的路边停了好多组团的车子,视线不好。司机师傅要云举一下手,云边接电话,边高高举起左手。司机师傅立即看见了云。
司机师傅是一位年青的帅哥,最多三十出头,留着贝克汉母头,皮肤不白但也算不上太黑,长得很精神,个头比云高一点。
“你是张掖人?”司机师傅面带一丝热情的问云。云没有直接回答,好奇的反问,“你怎么知道?”司机师傅笑而不答。云也立刻反应过来。
“应该是手机号码显示的!”云说。跟着司机来到车前。车果然是一辆白色干净的八座商务車。车里已经坐了六位游客。云扫了一眼 : 四女两男,全是年青人。云上車,跟两位不太美的美女坐在中间的一排座位上。
看来,就在等云。司机师傅也上車。车经过布达拉宫前的大道,出城向羊卓雍措湖方向去。经过一段高速公路,车驶上雅鲁藏布江一侧的山边公路行驶。
西藏真是个神秘而美丽的地方,两条黛色的山脉之间, 大多流淌着清澈的河流。崇山峻岭少有树木,显得纯净冷峻,看上去恒古而旷远。同样洁净的阳光,洒在雅鲁藏布江碧绿如玉的水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江水平静而缓缓的流淌,无声无息。两岸土地肥沃,草木郁郁葱葱。
一个小时后,車来到婺江县与浪卡子县交界处,有一收费卡。司机停車交费,云看见旁边的墙上,醒目地写着限速八十七公里。
过了收费卡,又过了雅鲁藏布江桥头,驶上盘山公路,海拔不住盘升。行至岗巴拉山口,见许多体形硕大的藏獒或蹲或卧于公路边,有胆大的游客搂着藏獒合影留念。
就当支援西藏经济建设,只要是藏民同胞谋生不易的地方,云都会带头不吝消费。车停下来,经主人护见,云来到一只毛色纯正,干净漂亮的藏獒跟前,小心地触摸它有着浓密长毛的宽大头顶。
第一次零距离亲密接触,云真是又喜欢又害怕。担心它对云过分爱恋,忍不住来个拥抱,或者用它那狮子般性感的大嘴,给云一个亲吻,那可真会让云血肉分离,刻骨铭心一世一生。
好在,它看上去雄壮威武,内心却很善良温柔。听了主人的话,它用一种忧伤而惆悵的眼神无言地看着云,任云在它那宽阔重厚的头上爱抚。当云与它合影留念,一面之缘,永远离开的时候,它竟坐直身子,给了云一个深情久久的目送。
云兴奋之余,即刻发了照片于微信朋友圈里,圈友们皆钦佩不已。时阳历四月,一位女同事调侃说,“美女们都穿着羽绒服,云潇洒着衬衣,是被藏獒的雄风感染了吗?”云忙笑着解释,“那些是广东过来的美女,不适应,山口风很大,云是暂时脱了外套。[害羞][呲牙]
竖在一处的巨大白色石墩上,用醒目的红色标示着此处海拔4280米。云跟大家居然毫无不适的反应,大家反而显得更加的兴奋和精神。
看着高大雄伟如狮子样的藏獒和巨大的石堆,石堆上竖立着的残旧的羊头骨 ,云心生一种远离了人间,恍然进入了不可未知的远古时空。灵魂平静的就象山顶悠悠的兰天白雲,一瞬间忘却了人世间所有的欲望和杂念。
云要去海拔更高的地方,一睹天鹅湖(羊卓雍措湖)的神彩。一路上,車里不断播放着纯纯的藏语歌曲,那有如天籁般的清亮歌声,若兰天白云下流淌的清泉,舒缓悠长,直流进人的心里,让人不禁生出一种莫可名壮的神圣和淡淡的沧桑。
墨色的盘山公路,蜿蜒崎岖,似一个飘落在空中,连接圣湖的绸带。我们的車就在这样落差千米的带子上行驶。司机车开得飞快而稳当,约莫半小时,便超过许多外地的私家車来到了羊卓雍措湖畔。
羊卓雍措湖海拔4998米,是西藏第二高湖。站在山上,远远望去,犹若一只蝎子形的巨大翡翠宝石,镶嵌在狭长的两山之间。远处的雪山,洁白晶莹,时隐时显在天光云影之间,那里也许就是神灵居住的地方,只能用心灵抵达的地方。
羊卓雍措湖在藏语又称圣湖或羊湖,天鹅湖。传说网上有的是,感兴趣的朋友可上网看看。
大家站着不停的拍摄。云想,这可能是云在这一生修行的最高高度了。司机指着远处的雪山说,那里有一冰川,是当年中印战争片《红河谷》拍摄地。云远远看见有一辆挂着亚东到拉萨的班車缓缓驶过,就象来自遥远的天外。
来西藏的时候,YY说一定要为她拍一张白牦牛的照片。云不敢肯定的答应下来。没想到,果然在天之涯,海之角邂逅到了一只白牦牛,云很是欣然。
后记 : 以上文字,云于2O16年4月10日前后于微信里记于拉萨德林宾馆。) 有人说,去过西藏,便会中了毒,云或许也是。自西藏归来已近两载,那些藏地的湛湛风尘,那些干净清浅的时光,依然总在梦里重见。现根据当时的微信内容整理成文,聊以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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