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未让您们骄傲,您们却视我们如宝!
清晨两点,老公接了一个生产事故的电话,被吵醒的我再也无法入眠,看着屋外,一片漆黑,又转过头看着酣睡的女儿,突然之间感觉温暖充溢着心房。不知不觉想起了远方的父母,不当父母,真是不知父母恩哪!
曾记得父亲说:“太爷爷是个秀才,爱说书,爱捕鱼……家里教育要长幼有序,长者坐后,小辈才能落座;凡是好吃的,丰盛的,稀罕的,一律都放在长辈前,小辈们都不敢、也不能主动伸筷子,偶尔,太爷爷也给小辈们夹一块,“打赏”一下,被“打赏”的那个呀,心里准能乐上好几天!”
可在我小时候,父母都不曾讲究,也不曾正儿八经地这样教育过我。只记得,我放学一到家,父母便会关切地问:“今天想吃什么?”而我的回答基本上就是:“随便。”父母便会打趣说:“哪有卖随便的?来一点,大伙尝尝鲜。”我便呵呵地笑着,忙自己的去了。
等饭菜弄得差不多了,父母还在灶台依旧忙活着,没有落座,而我却稳如泰山地坐在餐桌前,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指点江山’:“嗯,这鱼做得不错,那肉有点发咸,哎呀!怎么又上酸菜了?那最不好吃啦……”而您们一看我这副小馋猫的吃相,却比吃了蜜还甜、都开心地笑着。哪里还有什么长者先、幼者后呀?
初中、高中、大学住校,我从没有觉得钱是会不够花的,也不曾为怎么省钱来满足自己的小心愿而发愁的,都是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时候甚至是什么贵吃什么。排骨贵,我就买排骨;上新菜,来一份尝尝鲜……打饭买菜,从来不按价钱来,只按心情走。直到现在,自己当家了,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也才明白:生活是需要精打细算的!
母亲是个勤俭节约的女人。想起那年暑假,父亲带我到了您们做生意的地方,那个假期的相聚,我没见您们买过一件新衣服,却给我添置了一堆新衣服;那个假期我们共餐,我没见您们吃过一点营养品,却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各种好吃的;那个假期的傍晚,我没见您们喝过瓶装的豆奶(那时最流行的),而我却想喝多少有多少;那个假期的午夜,我瞧见的都是您们为生计忙碌的身影……那个假期的日日夜夜,我看到更多的是您们的勤俭、操劳和艰辛。我和妹妹弟弟的岁月静好,那可都是您们在负重前行啊!
我是个不孝的人,远走它乡。想起在站台上,父亲提着行李沉默的身影;想起在站台上,母亲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想起在站台上,您们的声声叮咛……铁轨悠悠地绵延向远方,火车缓缓地开动了,越来越快,不大会儿,我就看不到您们招手,看不到您们奔跑……想必那晚,母亲又是一夜未眠。
东方的天色开始发亮了。我想起了父母的愿望:想把家里的老房子,拆了重盖,然后,给我、妹妹、弟弟各一处。为此,我还开笑话地说:“我们家的楼房也够住的,我和妹妹住三楼,您们和弟弟住二楼,前后各一间刚好。”您着急地说:“不、不、那不一样,有自己的门户,你们就会在我们身旁。”我牙尖嘴利地说:“有什么好的?靠山、吃不了山;靠水,吃不了水。啥也靠不住。有多远,就蹦跶多远去吧。”我就这样赤裸裸地把您们梦想的权利也剥夺了,现在想起来挺惭愧的。梦想,应该永远被尊重!
不做父母,不知父母恩,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吵醒了女儿,她睁开惺忪地睡眼,默背着我前几天刚教的《千字文》和《孝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鞠维恭养,岂敢毁伤……妈妈,心中有郁结才叹气,叹气对身体不好。” 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而我,又为您们做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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