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速写之小龙哥。
下面隆重介绍一下我小龙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我要隆重的背叛他了。当然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与现实雷同,纯属巧合。
小龙哥比我小两岁,他的名字和生肖一样都带了个 龙 字。但是他的长相可不像龙,倒有点像老鼠,贼眉鼠眼。小小的眼睛,有些苍白,发黄的脸蛋,稀疏的头发,整体来说,他的皮肤都像他的脸一样,非常白皙。
他的为人就像他的鹅卵石脸蛋一样,非常圆滑。不圆滑怎么做卖分黄牛呢?
说起这个事,可能是我的一笔偏门交易启发了他,使他入了行。当时有个微信群里有一个人在收驾驶证分数。我好奇问了一下行情,一分驾驶证分数,居然能卖80块钱。而我当时还没有车,但驾驶证却有了,这就好比现在你按揭在交了,但是你房子还没住进去,我想这80块钱一分,我一年的分数也能卖个几百块钱。于是我就联系了这个卖分黄牛,当时还真有点刺激,地下交易的意思。走进交警大队,假装淡定的跟交警说要扣分,过程很顺利,拿了单子,交了罚款,扣完分就出来了。然后黄牛带我去一个僻静的角落,从他脏兮兮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叠100块钱,数了七张给我,然后再掏出一张50的,另外30块算是红包,所以以后要有扣分的尽量介绍给他。
那天晚上我美滋滋的回家。到了周六双休日的时候就回了老家,然后跟小龙哥站在大桥上一起聊天,说起这个事情。我让他也把分数全扣了,然后那个卖分黄牛会在给我发红包。
然而几天过后,事实出乎我意料。小龙哥的微信头像俨然成了一个卖分黄牛。他开始疯狂的打广告,那时候他刚买了一张日本车,而滴滴还没有暂时需要购买营运车保险的时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开着宝马去开滴滴泡妞的时候。但是我们小龙哥是事业型的人物,他开滴滴四处奔波,而且车速很慢,为的就是跟客户聊天问他们有没有驾驶证?然后告诉他们,驾驶证都能赚钱,这一惊为天人的消息。反正驾驶证一年清零一次,如果你快到期了,不赚白不赚呀。
可是你很难想象小龙哥在刚出来工作那会儿,也就是在厂里上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高情商的一个外向型交流人物。
我依稀记得那时候读高中,他在镇上读职高,不过已经在退学边缘了。那个时候的电脑显示器还没有减肥,都是正方体的。就像如今的00后一样,我们那个年代虽然没流行玩QQ空间,但非常流行QQ聊天。而且在同一个网吧上网,能加到在同一个网吧上网的妹子。
有一天我们在上网,他突然问我黄片怎么看?我说网吧这种公共地方不好看黄片。
其实那时候我是不知道黄片怎么看。我现在要是说这个话就有点谦虚过度了。但是那个时候,为了保留面子,我就得说网吧这种公共地方是不好看黄片的。人要懂得礼义廉耻嘛!
他说21世纪了,上个电脑连黄片都不会看,这很丢脸。顾客就是上帝啊,我来网吧消费,他管我是怎么消费的呢?
其实在县城里的时候,这一幕我跟我的高中同学已经上演过了。不过我的高中同学可比我单纯的多,他说你真要看呀?
我说是的。
他说,那你带上耳机吧。你在那个网址栏输入www.baidu.com。然后输入Japanese girl就可以了。
我想我现在的前列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慢慢肿大的。
咱们回到龙哥这边了。
我也问他说 你真的要看啊?
他说,当然了。
我说,那你带上耳机吧,你在那个网址栏输入www.baidu.com,然后输入黄片就可以了。
我记不了那英文字。
过了一会儿,小龙哥说:你这方法不对呀,找半天没有。
我说吧网吧这种公共场合是不给你看的了。
然后我又劝了小龙哥,你在QQ上跟妹子聊天吧。真人不是比黄片更刺激啊。
然后小龙哥说,可是她们都不跟我聊啊。
……
到了我读大学的时候,我还没谈过一次恋爱。有一次暑假回来和小伙伴们一起去KTV唱歌,小龙哥已经带了一个小姑娘来唱歌了。我不知道这是他第几个女朋友,但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当然现在他都有儿子了,只不过这个儿子的妈妈不是当时那个小女朋友。
小龙哥总是跟我开玩笑说,如果你再找不到老婆,就辞了银行的工作,去三花上班吧。
三花是一个做制冷器件的县级大企业,创始人老总的儿子跟胡歌是同学,也就是现在的三花老总。我老妈有一天回来,神秘的跟我说,胡歌又来新昌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老妈说她厂里的某个同事是三花老总那边的某个亲戚的亲戚,然后元旦聚餐她也去了,胡哥正好在老总家里做客,她当然不放过机会拍合照了。
老妈神秘的亮出了微信上的合照。
我说,还真是。我们新昌人跟名人有交集的还挺多,老总儿子跟明星,爱莲大妈跟第一夫人。
小龙哥为什么说让我去三花上班呢?因为山花的流水线上女工比较多,所以我再找不到老婆的话,去那边会比较方便一点。其实我们银行的话,女员工也比较多。而再往前一步,我大学的时候念的是汉语言文学,我们班只有七个男同学,35个女同学,我还不是照样没有女朋友。所以没有女朋友的男生,就算到了妓院,他也是没有女朋友的,不过倒是有可能破处。
我和小龙哥在杭州的时候,还有一段交集。当时我大学快毕业了,要去实习,事实上呢,是要找工作了。三花在杭州也有分厂。当时小龙哥就在那个分厂里上班,然后他通过关系把我搞了进去,我也因此得有此机会当了差不多有两个月的操作工人。厂区的生活实在太单调了,特别是操作工的生活。如果你经历过这种生活,就会知道富士康的员工为什么会跳楼了。厂里每一个月大概有两天会有少许交通津贴让你坐大巴回新昌,跟家人团聚,跟朋友叙叙旧什么的,我记得我唯一的一次这样的探亲假,回去之后回来,大巴上的工友看到厂区的大门和大楼,不禁感慨道:又回来这个监狱了。然后旁边有人搭腔:不来这个监狱赚钱,怎么生活呢? 除了这两天,一个月里的其他28天或者29天,基本都是在上班中度过的。或者是在轮班中。
后来我实习期过后,他们要给我排三班倒了。也就是说要上后夜班。晚上11点去上班,到早上7点下班。我坚持了一个礼拜,后夜班实在撑不住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唯一一个礼拜的后夜班生活,却想到了母亲在厂里上了无数个后夜班的辛苦生活。劳动人民的钱财真的是来之不易啊!
从杭州回来到银行工作后,我和小龙哥基本就没什么交集了。直到前几年,他和他现在的老婆从三花辞职回来,正式变成无业游民开始。我们还偶尔的断断续续见见面。我买二手房的时候,去城里到处找房源,也是他陪着我一起找的。那时候的他无所事事,又不想再回厂里上班。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胆子开始大了起来,一个无业游民,一旦胆子大了起来就要开始做起捞偏门的生意了。放点高利贷,赚点熟人的蝇头小利。然后就是那次偶尔拾起来的卖分黄牛生意。
别看小龙哥生意做的精明,但实则是一个比较仗义的人。对朋友肯仗义疏财,虽是捞偏门赚来的钱,但也不随便乱花,存起来造房子,养老婆儿子。
他老婆有小三阳,我下回要速写的一个伙伴,很现实的劝告他不要娶回家。
但我们小龙哥还是毅然的为爱情结婚了。为爱而结婚,不是很美好的事吗?
现在的小龙哥每月大概有1万多的收入,村里的房子造好了,儿子会蹦会跳了,老婆也很安稳的帮他拉分做生意。
身为朋友,我也劝过他,毕竟是偏门生意,不稳当,还是找份正经的活干踏实。
但小龙哥说,这种钱赚到过,怎么还会去厂里打工赚钱呢?就算坐牢都要坐下去了。
人生百态,物欲横流,就像吸毒一样,你的阈值提高之后,打手筒怎么还能让你high得起来呢?你叫我咋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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