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母亲

今天是妈妈离开我们六周年的日子，正好今天是世界读书日，我得以从读书中走出一条人生的路径来，与母亲是分割不开开的，出生在80年代初的我，在同龄的孩子5开始上学前班，六岁上一年级时，我只有眼巴巴渴望的份，邻居家的男孩，村里的女孩放学回来时，我就守在路口，替他们背书包，只为过一下上学的瘾，他们去学堂了，我没事就在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就这样我用大地做纸，树枝为笔，学会了百以内的读写算，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字。母亲很心疼我，决定要送我去上学，可家里爷爷奶奶，还有姑姑们的极力反对，出嫁的大姑最爱管娘家的事，还跑来跟母亲大吵一架，女孩家养大就是泼出去的水，读书是没有用的，她却不知道自己既然是泼出去的水，为何还有脸回家管娘家的事，我读书好像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父亲那时迷上了赌博，基本听命于奶奶的，我上学之路一再耽搁。

后来妈妈急了，跑去找外婆来做父亲的思想工作，说我有读书的天赋，将来能帮我找一份吃皇粮的工作，我在八九岁时终于踏入了学堂。我之所能读书识字，是母亲不懈坚持的结果。后来我是上学了，可母亲因此不断地被父亲的家人责骂着，母亲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与委屈，为了让我安心上学，母亲每天起早贪黑，家里的家务活，母亲都在天还没亮时就做完了，等我起床时，吃完早饭她就去田间耕作，母亲身子娇小，却常常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独自用肩膀扛起长3米左右，重七八十来斤的木质水车，独自去田间给农田灌溉，秋天收获水稻时，几千斤的稻子也是母亲用自己的双肩一箩筐一箩筐的挑回来的。母亲吃过的苦，我是无法用笔一字一句地记录出来的，无论多苦多累，母亲总是希望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不让我为她分担一切，那时候很多人看着母亲吃尽苦头也要送我上学，总会权她不要给我读书，又看我只读书很少分担家务，就会跟母亲说我会被养废掉，母亲总是说，我相信自己的孩子。

我考上师范那年，母亲开心极了，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了，我的幸运无形中也加重了母亲的负担，家里穷，几千元的学费实在凑不齐，父亲不肯出面借钱，母亲就到处去借，东家十元西家十元的，还常常遭人白眼，没有钱给孩子读什么书？晚上母亲就会偷偷地哭，我至今都难以想象母亲心里的苦。一位远房亲戚，答应借300给母亲，但是前提是母亲要给他家农田喷洒农药，母亲起早贪黑整整给对方喷洒了三天的农药，那时正值高温季节，做完事后母亲中毒又中暑了，口吐白沫，很严重，父亲外出打工，我央求邻居把母亲送去乡村医疗室，母亲才缓过来了。

母亲吃过的苦，没人能体会，母亲怀三妹妹七个多月时，还挑着粪水去种菜，在用两根木桩支起的小桥上，滑倒了，导致妹妹早产了，妹妹生下来时，三天都不会苦，不符合医学常识，屋顶上有只鸟儿“哇哇”地叫着，刚出生的妹妹也跟着“哇哇”地叫着，妈妈在家里生产的，妹妹不是头先出来，而是脚先出来的，对于母亲来说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好在母亲跟妹妹都平安地活了下来。

母亲吃的苦受的累，远远超出了她的身体极限，在她40来岁时，就得了病，经常性昏厥，每次昏厥时，满脸乌黑，心脏受不了。一直持续到她六十二岁时，母亲于2016年阳历四月二十三日一个人在家去世的，母亲是1954年农历七月初六生，离开时离她六十二岁生日还差七十四天。母亲的离开掏空了我整个人，母亲离开持续大概有半年时间，我每天都痛哭着，几乎三年里，我每天都在梦里见到她，母亲的爱滋润着我的成长，她的离去我至今都无法释怀，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保护母亲的生命而自责万分。

我希望自己能用文字记录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母亲就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