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和林叶住在京中以南三百里的,今安府,府郊有一座山,山上密林掩映,深处有一寨,寨中有一伙匪,说是匪,深查下去会发现,他们只是前朝遗孤的后代,成王败寇前朝灭亡已有百年,当年逃离京中占山为王的皇族,已变成了现在,男耕女织的平民,他们只是还占着山头,被称一个匪字,却从来没做过与匪有关的事。
现太平盛世官府也与他们方便,平日放行他们下山与城中百姓做些买卖,拿些山中的野物皮毛卖掉,换些衣饰香料,多年来互不打扰,相处融洽。
寨主的小儿子,褚泽,就是今天跟李安约架的人,从两人互看不顺再看生厌后,这是第三次,第一次算打了个平手,第二次李安本来占上风,快结束时褚泽开口骂了李安,丢了士气,这次李安刻意带了林叶来,再有嘴仗就让林叶上,这次一定要赢,势在必得。
这次的地点选在城郊一块松软的空地上,两方开战的时候,林叶就坐在一棵树下乘凉,看着一群小孩,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来打去,半个时辰了还分不出胜负,看的他都有些倦了。
打着打着突然旁边林子里,窜出了一头狼,众人都惊的分向两边,狼正对着掐在一起的李安和褚泽,两人都是一愣停了手,狼对着他俩龇了龇牙,凶狠的呼着气。
褚泽慢慢伸出手把李安挡在后面,轻声说。
“不要乱动,这是被猎人追惊了的狼,让他过去,不会伤害我们。”
“你怎么知道是猎人追惊的。”李安也压着嗓子说。
“它腿上有伤,是夹子夹的,我们寨子里打猎的人家,都有这种夹子。”
李安没再说什么,两人慢慢往后退着,狼果然从他们身边匆匆的跑了过去。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没了打架的心情。
李安在林叶身边坐了会儿,林叶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李安看他一副,今天就是来看热闹的表情,站起来走到褚泽身边。
“谢谢你。”
刚刚褚泽把他挡在身后的动作,让他非常吃惊,这小子竟然要保护他。
“两回事,我们俩的架还没打完。”
“那当然”李安叉着腰又恢复了霸气嘴脸。
“不过,我现在有点饿了,这里离我家不远,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褚泽抬头望他。
李安刚要拒绝,想着,打架呢,吃什么饭;林叶的肚子紧跟着响了一声,声音还挺大;他瞪了一眼林叶,林叶一派坦然,心想,大早晨被他拉着跑了好几里路,早饭也没吃,这个时辰了,还不能让他肚子抱怨一下。
大家刚都被狼吓的不轻,嚷着要回家,只有李安和林叶跟着上了山,褚泽说的不远,竟然是翻过一个山头,到第二个更高的山的半山腰,林叶走的腿肚子都在打颤,还没看到寨子的影。
“我背你吧”褚泽弯下腰对林叶说“看你平常就不经常走远路。”
李安把他一推,“不用你”,褚泽趔趄着往前冲了一步。
“谢谢你,我还走的动。”林叶喘着粗气摆摆手。
绕过李安继续往前走,李安赶上去拉着他的手,林叶没有甩开,把一半的力量撑在李安手上。
又绕过了半个山,终于看到一排修整的很坚固的茅屋,路旁的树上都结着压弯枝头的果子。
看的林叶心里一阵欢喜,这就是书上说的世外桃源啊。
路到尽头有一个,用木桩立在两边的大门框,上写着天恩寨。
寨中的人都很温和热情,寨主褚泽他爹,是一个方脸面黑,身材魁梧的大汉,人却很谦和。
让李安佩服的是,褚寨主徒手能劈柴,脚踩能碎石,他爹就不行,他爹就会读书读书,更像是林叶他爹,林叶他爹喜欢管东管西,更像褚泽的爹,真像老天爷安排错了。
褚泽他娘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做饭倒是很好吃,山上的野味多,他们平常吃不到,都吃着新鲜,还喝了点山上自酿的果酒。
酒足饭饱李安就有点不想走了,吃饭时褚寨主就说过,他当年跟一个云游到此的世外高人,学过些武艺;李安也想学,想拜褚寨主为师,又抹不开面子,就想赖在这住几天,想想办法。
林叶也不想走,他喜欢山上的花草树木,有一种本能的亲近感。
褚寨主怕他们山下的家里担心,执意要送他们走,李安才红着脸说想跟他学武,褚寨主倒是没什么意见,让他回家跟家里人商量。
褚寨主同意了,他就高兴的跟兔子似的,要往家窜,家里没人管的了他,都是他自己说了算,来的时候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回去时褚寨主一手一个,半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他们早上约架的地方。
辞了褚寨主回到家,李安就合府下令,这是他的规矩,什么事情都是合府下命令,他从第二天起要去山上学武,他爹也没什么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五岁那年他要外出学武,他爹不同意,他突然就发了一次,没头没尾的病,双眼通红要吃人的模样,大夫见了都吓的不敢近身,只有林叶不怕,也只有林叶能近的了他的身,一直抱着他安抚,一天一夜后,自己又好了,只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从那以后只要不是打架斗殴,胡作非为,学什么家里都由他。
这次还好离家不远,第二天天不亮,他就拉着林叶,出了内城,林叶要去云清寺跟老方丈学佛诵经,跟他一个方向,到山脚下分开,他再自己翻山到天恩寨。
日复一日,练武是个苦差,他竟然坚持了下来,寒暑雨雪从来没有断下,李安去山上除了跟褚寨主学武,还跟着褚泽在山上的学堂里识了字,家里一片欣慰,老夫人更是佛前吃斋半月,孙儿终于稳下了心。
李安十岁那年老夫人病逝,老夫人过了七十大寿去的,说起来是喜丧,家里没有做的太悲伤;李安还是发了病,悲痛欲绝,两眼红肿,还是无人能近身,还是林叶安抚他,这次林叶却受了伤,李安神智不清,无法控制自己,加上习了武力气更大;醒来时看着,林叶满身的伤,无比愧疚又心疼不已。
“你是傻子吗?我打你,你还不知道躲。”李安情绪很激动。
“你小时候打我打的少吗?现在倒说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见你心疼我。”林叶不屑的瞟着他。
林叶自己觉着李安发病的病因,就是心里不好受,有些话他表达不清,积在心里多了就会一次性爆发,他受伤这种事要让李安积在心里,他就白挨打了,还是让他觉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才好。
果然,李安一听就来了精神,“谁心疼你,我就是骂你傻,你还真傻,这都听不出来。”
从上山学艺转眼过了九年,李安现在是今安府无人能敌的高手,连他师傅都已经不是对手,褚泽更是只能给他提鞋的份。
不过褚泽越来越佩服他,李安天生就是练武的料,他是比不了,但是他有小聪明,经常弄些稀罕的小玩意,哄的李安什么事都给他撑腰,整个今安府也都没人敢欺负他。
褚寨主让他不要再来寨里,已经没什么能教他的。
林叶这些年跟着老方丈,读书习字,也是博学群揽,通古知今,他写的字在当地很有些名气,逢年过节总有人来讨。
李安武艺学成下山,还有些空唠唠的,每日爬山习惯了,忽然不让他爬了,他就有些有劲没处使。
这日褚泽来找他外出吃酒,说有好事;他看褚泽神神密密的,以为什么好事,原来是请他吃花酒。
“吃个花酒,何至于这样”李安很不屑,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是不能大摇大摆去做的。
“你吃过?”褚泽问。
“没有,你给我看的书上不是有吗。”
褚泽经常在山下,寻来歪门邪道的书带上山,褚泽看的不亦乐乎,他却觉的实在无趣。
褚泽无语,一看就是个没开窍的二楞子。
“去了就知道了,保证你喜欢。”
酒喝到半夜他也没觉的哪喜欢,一堆女人围着他绕来绕去,喂他喝喂他吃,满屋子的香,薰的他头昏脑胀,园里的妈妈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小姐的给他换,都说是最美的姑娘,他看着还没有他家林小叶好看,一晚上都有美女在他身边飘来荡去,他眼前只晃荡着林小叶的脸,见了鬼了,每天都见,没像今天这么想过。
回府已近二更,除了执夜的下人,全府都已经熄灯睡下,他轻轻走到林小叶屋里,摸到床上躺下,林叶一个激灵坐起身。
“我,我”李安赶紧回应,林叶一身炸起的毛慢慢顺回去。
“半夜三更,你不快去睡,跑来我屋里,是要干嘛。”
“我晚上吃了酒,想了你一晚上,不想自己睡。”
林叶只当他酒吃多了说胡话,没与他计较,躺下接着睡了。
天刚朦朦亮,李安一身汗的在被窝儿里喊林叶,林叶以为他又要犯病,赶紧搂过他,谁知李安并未清醒,身上滚烫一触到林叶,就在他脸上一通乱亲,不多时身上一抖一挺,松了劲,慢慢又睡了过去。
林叶气的把他推到旁边,只当他发癔症。
早上起来身下一片粘哒哒的,李安挠挠头想着,估计是褚泽给他的那本书上,写的那样,又不是特别明白,想着吃过早饭去问问褚泽,这小子人事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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