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去世一周年,三点多便醒来,再也睡不着。想起过往点点滴滴,泪如雨下。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父亲,百年之后,如果有一粒黄沙依偎在你身边,它一定是我,让您感到似曾相识的温暖在内心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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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亲,在他生前的很多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忽然想起,似乎有关父爱的片段,总是模糊不清,少之甚少。想起他,更多的也只是偶尔在一个人的日子里,就着漫漫的长夜,感到心无所依的彷徨与无助时,才会回到了自己生命的起点,想起关于他的一些什么……
那些年,我一直没有读懂父爱,亦深感父爱的遥远,留下深刻记忆的只是那张永远严肃被岁月艰辛雕琢的脸,我心底被平均一周两次暴揍埋在心里的恐惧和敬畏。
时光总是太过于匆匆。而今,父亲已经走得很远了。早已成为父亲的我,面对自己早已长大的孩子,才时时情不自禁地想念起他,想起与他一起时的那些很小很小的瞬间:坐在他肩膀上看过的一部电影,常常用手风琴或者二胡奏起一曲旋律,还有无数次他带着我走过的那条上学路上的山坡,端着小凳子听他讲水浒、红楼梦……如今无数个闭上眼睛时忍不住落泪的那一个瞬间……
恍然间我仿佛才明白了,原来,父亲生前的背膀才曾经是我最温暖的依靠。
于是,想念父亲时,我总是忍不住会眉心紧紧一皱。因为那一刻,我会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剪断了父亲出现的时光,让他的音容笑貌凝固成不会消失的画面,不让自己看着记忆把时间穿乱,独自彷徨,也不让自己因此而重新陷入了那一种无所依附的孤独和悲凉。
对父亲的思念就这样总是不知道起点、终点,只是在每个思念的站点里,都有我对往事的历历回首,和十一月的寒风里用它温暖的手,为我牵起的诗行与芬芳。
父亲去世两个多月时间的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在我的床边背着手,一圈一圈的走,不说一句话,我知道这是父亲想我了,千里之外赶回父亲的墓地,点上香烛,絮絮叨叨说了两个小时,回杭州后再没有在梦中出现。
其实,我希望父亲经常在梦中出现,是的,任由光阴在消磨着岁月,却总挡不住我们心中关于父亲那份深入骨髓的思念。因而,当我想得太深的时候,常常会选择看看窗外的天空,告诉自己,无论距离有多远,父亲的爱都会与我同在一片天空之下,守护着我,陪伴着我。尽管我也知道,这或许不过是一种虚幻,可那一刻,我依然会坚持着双手抱紧自己,任由思念泪流满面。
又是一年寒冬的大雪,又是冰覆灞河,让思念的瞬间沿着关于父亲记忆的点点滴滴,帮助我渐渐地回味、品尝出了他给予我的浓浓父爱中所蕴含的深远意味。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幻觉:“儿子,看,漫山遍野的玫瑰花,还有几个嬉闹的孩子”,我也仿佛循着那花香,看到了父亲生前布满皱纹的脸上荡漾着的慈爱的笑容……
十二月的寒风,吹来关于父亲的记忆,不染尘埃。就让我守着初心,籍着雪花的飘来,在父亲去世一周年这天,好好地想父亲、想有他的那些寻常日子、想与他一起的那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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