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两个牛
小七的脸盆与脚盆各印着一只可爱的小奶牛,每次我打完水给她洗脸洗脚,她总会凑过来口齿不清的说:“两个牛”,起初我不明白,好几次后,我才问妈妈这是什么意思,妈妈翻译说:“两个牛,我每次给她洗脚都会告诉她,盆子里面有‘两个牛’ ”她记住了,所以现在只要那两个盆子端过来,她都会指着说“两个牛”。
2、摸脸睡觉
大概一岁左右起,她睡觉时一定要摸着妈妈的脸才能入睡,有时睡得不太沉,把她手挪开,她还不高兴的哼哼叽叽,非要双手捧着妈妈的脸才行。为了配合她,妈妈经常保持一个睡姿,久一些难免不舒服,必要时翻身,两人的位置都得换一下,很是麻烦。我有几次试着让她摸我的脸,可曾想她嫌弃地把我脸推开决绝的说:走!开!,不!要!!
还是妈妈亲,特别是在晚上睡觉这个事情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3、方言
两年前,著名主持人汪涵独自出资465万的保护方言计划。那句“普通话让你走的更远,方言让你记住你的根在哪里”,更是戳中了很多人的泪点。网友纷纷为汪涵点赞,诉说自己对乡音的怀念。不少人觉得,家乡的方言日渐式微,甚至有消失的危险,纷纷呼吁保护方言。
去年元旦我们回了趟老家,期间与我妈聊天,说我最大的遗憾是小七长将来不会家乡的方言,她可能体会不到在离家很远的地方,突然听到乡音的那种亲切感。
(在深圳那年的端午节,我们几个高中同学聚在一起,聊天 扯淡 打哈哈 待分开才发觉身在异乡)
我妈说,那也没办法呐!你们又没有让她说方言的条件。再说了,她会不会家乡方言也没多大关系,又不会影响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我始终觉得小七不会方言好像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嗯......地域文化特征!
地域文化特征大抵不过三点:方言、习俗、饮食,而这三点,她将来可能都不知道。
城市化进程确实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我们的生活,尤其是教育、医疗、服务这几个方面,但同时也让我们失去了很多,比如小范围的方言。
你可曾想过,再过三代,还有多少人会说自己的家乡方言?
4、祖籍
刚刚说到根在哪里?又有个问题:
我们这辈人从小到大与陌生人交流,被问得最多的是:“你老家哪里的?”,“噢,永州呀,我知道,哪年哪月,我去过,还有个同学是你们那里的呢,你们那里的特色菜血鸭特别好吃,还有.....”
几个回合下来,话匣子就打开了。
可是小七她们这辈人的地域感就模糊了,就拿小七来说,怀她的时候在温州,出生在株洲,半岁后回凤凰呆了四五个月,一岁又跟着我去宁乡呆了三个月,完了又去娄底两个多月,再回来株洲到现在。
两岁未满,已随我们辗转了四五处地方,还不保证以后的变数。将来,她应该说自己是哪里人呢?
别说她了,连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回答,每逢人问起,只能吱吱唔唔的说:我是新株洲人,老家永州(既算不上株洲人,但又不再是永州人)。
想了很久,我觉得小七将来应该这样说比较合适:我祖籍永州,出生在株洲,现在在xx......
5、假湖南人
四年前,我犯过很严重的胃溃疡,刚发病那一年还伴随着中度的焦虑,四年来为了照顾它,食量骤减,少油、少盐、无辣,甚至连米饭都不吃---天天买馒头。
回老家,我妈说:连5岁的侄女吃得都比你多。
因为长期清淡的饮食习惯,以致我现在不能吃辣了,之前在浙江倒还好,他们饮食挺清淡的。自打去年回湖南后,画风就不对了,只要到了饭点,大街小巷弥漫着喷天香(呛人)的辣椒味。
平常也免不了会在外面吃饭,大家伙坐下来点菜,不管点啥子菜我都会问辣不辣?所有人都说不辣,包括服务员,实在顶不住问就说“微辣”,但每次他们说“微辣”的菜端上来后,我都不能接受,一度怀疑,没了辣椒他们就不会做菜了吧,要么就是长年炒辣椒,锅都有辣味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总会问一句:你是不是湖南人?
我只能苦笑道:你们可能遇到了一个假湖南人!
恩,一个不吃辣的湖南人。
6、段子手
朋友问我,怎么想到用小段子、小故事的方式来记录你女儿呢?细细想了下,应该是小七还在肚子那会,一个冬日暖阳的下午,我捧着吴念真的《这些人,那些事》一口气看完,最感动我的《思念》带来的灵感:
小学二年级的孩子好像很喜欢邻座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常常提起她。每次一讲到她的种种琐事时,你都可以看到他眼睛发亮,开心到藏不住笑容的样子。
他的爸妈都不忍说破,因为他们知道不经意的玩笑都可能给这年纪的孩子带来巨大的羞怒,甚至因而阻断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对异性那么单纯而洁净的思慕。
..........
“她的耳朵有长毛耶,亮晶晶的,好好玩!”
爸妈知道,那是下午的阳光照进教室,照在女孩的身上,女孩耳轮上的汗毛逆着光线于是清晰可见;
孩子简单的描述中,其实有无比深情的凝视.........
小七以后要是回来跟我说她们班的今天吃什么、谁谁谁又欺负谁了.....我也要用这种方式记下来,与其说这是她成长的点滴,不如说是做父母最值得珍惜的回忆。
其实很多父母在孩子成长的过程都会有非常非常多的小确幸,只是很多的细节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的淡忘,只记得当时很快乐,却说不上具体是什么事。
又可能只记得几件,于是反复的说,孩子听烦了,自己也觉着无趣,很是遗憾。
我希望将来她有孩子之时,再看到今天我写下的这些文字,能明白她父母也曾像她爱她的孩子一样爱着她。
就像我现在想着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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