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雨呢?”明语蓉四下找夏飞雨的影子,可只看到了孔邵。
“你真睡着了,还是假的?这巴掌打的……”孔邵揉着左脸说。
“谁叫你离我这么近呢?”明语蓉这才知道,她只不过做了一个短短的梦。
“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孔邵咧咧嘴说。
“活该!谁叫你趁我睡着时,偷看我了?!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明语蓉白了孔邵一眼说。
“夏飞雨不是已经走了吗?”
“他走了,我还是他的遗孀呢。”
“要弄清概念,你们还没结婚呢,即使有既成事实,也不能称做遗孀,何况,我并不在乎,你们曾既成事实。”
“我在乎,我要嫁的是富二代,不是你这样不在穷困潦倒以上,不在穷困潦倒以下,就是穷困潦倒的。”
“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富二代,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富始代的。”孔邵攥着右拳,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什么,富始代?你真会造词,就是秦始皇重新来过,哼,哼,你还是一个泥做的兵马俑。”明语蓉冷哼着说,她朝车窗外看了看,接着说,“你停到这么荒凉的地方了?你可别胡来,夏飞雨就在头顶盯着你呢。”
“我有那么龌龊吗?我想得到你,也靠的是这颗跳动强劲的红心。”孔邵说着,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到了。”
“到什么地方了?”明语蓉警觉地下了车,四周是长势旺盛的庄稼地,看不到人家。
“夏飞雨的坟墓就在这里。”孔邵说着关上了车门,顺着一条小道往前走。
明语蓉紧紧跟在孔邵身后,边走边四下看,她总是觉得庄稼地里有无数阴森森的眼睛正盯着她。
孔邵终于停住了脚步,回身对明语蓉说:“夏飞雨就在那里。”
眼前是一块荒地,几棵七扭八拐的槐树竖在那里,一棵槐树下有一堆新鲜的泥土。
明语蓉慢慢走过去,在那堆土前站住了。
没有墓碑,只有一堆土,她开始并不相信长眠在土堆下的是夏飞雨,可看到土堆旁边的歪脖槐树时,她相信了。
“永远躺在你的歪脖树下。”树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的粉笔字应该是孔邵写的。
在夏飞雨屡次招惹那些漂亮的学姐学妹时,明语蓉曾经不止一次咬着牙,拿着水果刀对夏飞雨说过,只要她们两个人没有明确声明分手,他夏飞雨就只能吊在她这棵歪脖树下,不能再找更光滑的树。
每次,夏飞雨都是用死而复生的方法让她明语蓉放下水果刀。
而这次,夏飞雨没机会招惹学姐学妹了,却真的葬在了歪脖树下,不会死而复生。
明语蓉猛地蹲下身去,用手扒着坟墓上的土,颤声喊着:“夏飞雨,你荒废了本姑娘这些年的大好的青春,到了真正谈情说爱的时候,你说走就走了,你给我出来!”
孔邵赶紧拽住了明语蓉,“人入土为安,你再恨他,也不能挖出来,挫骨扬灰吧。”
明语蓉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坟头。
“你也来看过他了,天也不早了,我们走吧。”孔邵试图把明语蓉从地上拽起来。
明语蓉赖在地上,并没起来,而是转过头死死盯着孔邵。
“明语蓉,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浑身发凉。”孔邵松开了手,躲开明语蓉的视线。
“不对,夏飞雨不是家里很富吗?怎么连个墓碑都没有,还是孤坟一座?”明语蓉站起来,依然看着孔邵。
“你说的何尝不是?我也问过夏飞雨的亲戚。人家说,夏飞雨是少亡。少亡的人是不能入祖坟的,否则会毁了夏家的好风水。夏飞雨只能等到他的父母都走了,才能随着父母进入祖坟。所以才暂时找了这么个地儿埋了,等以后再迁坟。”孔邵解释道。
“真是越有钱越没人情味了。”明语蓉看了一眼槐树下孤零零的坟头,喃喃地说。
“谁说不是?”孔邵跟着附和着。
两人先后上了车,孔邵念道着发动车的步骤,将车开上了公路。
这里离街区很近,车子很快驶进了街区。
许还是继续营造悲痛的气氛,一向嘴碎的孔邵一声没吭。明语蓉更没说话,看着店铺一个个在面前闪过,有股眩晕感。
“停!”明语蓉猛地喊道。
这声来得突然,车子发出一声尖鸣停住,得亏有保险带,才阻住了孔邵前倾的身体。
孔邵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说:“明语蓉,你说话时,能不能给我预警,别这么吓人?”
明语蓉没搭理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孔邵也跟着下了车,在后面说:“我看天还早,没必要在这里住下,何况这里也没有旅馆,我在城里的出租屋很大的。”
明语蓉没回头,更没说话,走进了一家瓷器店。
店里摆满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瓷器。
明语蓉在一排瓷罐面前站住了,指着一个花纹精美的瓷罐问店老板多少钱。
店老板说,这个是这些瓷罐中好的了,三百二十元。
明语蓉问最便宜的瓷罐多少钱。店老板指着一个泥瓦罐说,这个最便宜,十块钱。
“买这个吧。”明语蓉指着那个最贵的瓷罐对店老板说。
“好,我这就给你包好。”店老板喜笑颜开地把瓷罐装好。
“付钱!”明语蓉回身对孔邵说。
“我,去看病花了一些,身上没有这么钱了。”孔邵把手伸进兜,又把手拿了出来。
“零头有吗?”明语蓉继续问。
“有。”孔邵忙伸手掏出二十元给了明语蓉。
明语蓉伸手接过来,拿出十元钱放进自己的手包里,剩下的十元递给老板说:“要这个吧”
“那这个?”店老板问。
“不要了。”明语蓉说完,拿起泥瓦罐,走了出去。
孔邵张张嘴,但没说话,跟着走了出来。
“回去。”上了车后,明语蓉对孔邵说。
“回去?哪里?”孔邵一时没明白明语蓉的意思。
“夏飞雨的墓地。”明语蓉淡淡地说。
“回墓地,干嘛?”孔邵一脸茫然。
“问这么多干什么?我是他的遗孀,你只是司机。”明语蓉明显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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