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处在无尽地荒野上,内心焦灼、不安、慌乱、还有诸多的烦躁,看起来像是在不断隐忍、嘴唇已经被咬破了,沾染了血液的薄唇、看起来莫名带了一丝人气。
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但是神情看起来顽强极了。她的眼睛其实失去了焦距,跌倒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无限重复、不断循环。
如果,从远处去看,她其实一直在原地,在机械地重复这些动作。只是看她的模样,似乎并不知道她所做的往前走、奔、跑的这些动作,其实只是徒劳。
她始终冲不破这片荒野,被囚禁、无助虚弱的情感支配了她的思想。她开始变得暴躁、开始撕扯、开始伤害自己。直至咬破了嘴唇,舌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铁锈味在口腔里漫延;指甲嵌进了隔着毛衣的肉里,只是此时似乎不见任何疼痛,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流失了痛感。
她无法再留出多余的心去感官四周,她只想赶紧走出去,她觉得她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努力地抬脚、作出奔跑的动作,可是腿却如同灌了铅似的,好沉重好沉重。
她的内心在绝望,她想哭,却发现喊不出任何声音;眼眶如同干涸的河流,流不出一滴眼泪;她觉得她要疯了。
可是,就在这个要疯的关键时刻,突然扬起了一阵风。这阵风,带着湿润的气息,也似乎带着抚慰人心的意味。她似乎安静了下来,安静地、悲伤着,眼睛里突然奔涌出了、她快要忘却的泪水的感觉,似乎想要克制,却越汹涌。
这个梦,如此真切,她猛然从梦中惊醒。
醒来的时候,壁灯散发出来的暖黄色光晕柔软了一室的静谧。堆落在地上的包跟外套已经被人拾起、叠好放在了椅子上。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而她,散乱着目光,没有聚焦。
“醒了?”他走到床边坐下来,她才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无尽地辽阔与放空,只是眼角的泪顺着面颊不断滑落。
他伸出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轻柔了声音,“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已经很久没哭了。”声音嘶哑地厉害,说完才发现。
“我生病了?”
“嗯,发烧了。”
“你怎么回来了?”
“工作暂时告一个段落了。”
“噢”,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流年,我们离婚吧。”
半晌,他要快入睡之前,她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
“我们离婚吧,我觉得累了。”
他抬起脸,看着她,问了一句:“认真的吗?”
她轻微点了点头。
他说:“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是你想要的结果。”说完,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听见关门声,她忽然有些如释重负,这句话终究还是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她开的口。
始终没有一句为什么,所有都是尊重她的决定,独角戏唱了那么多年,也该下舞台了。
就这样罢。
而他在门外,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她说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离婚?他喃喃自语。
想到这里,他重新转身,手却在门把上静止,似乎仍然跨不出那一步,他也害怕,害怕她说她喜欢上别人了,那怎么办。害怕她说、这些年她其实一点都没有喜欢过他,又怎么办。
可是,他不想离婚。
然而当门再次被推开,她的诧异,来不及擦干的泪水就那样暴露在了他的面前,甚至连情绪都忘了调整。
她的委屈、她的脆弱、她的伤心她的难过全都出现在了脸上,从来未见过她如此这般,他有一瞬间的征愣。
“为什么哭?”
“不知道。”带了情绪的回答,听起来似乎藏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委屈。
“舍不得就不能说出来?”似乎也带了出乎意料地愤怒。
“那你呢?”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你时常让我以为,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说完,却低了头,嘴角划过的是一丝苦笑。
最后才总结道,“你呀,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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