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离后井村不远,有个芦花坪。孙兴家的“孙家窑”就建在那里。
今日,孙兴准备着开窑取盏,视线里闯入一个皮肤黑红的小伙子。小伙子来“孙家窑”两个月了,看身份证是后井村人,叫“叶……”,唉,没去记他的名字,因为面相显黑,都叫他黑娃。开始老孙还没在意,觉得这个小伙其貌不扬的,怕不是也像前面的年轻人一样,干不了多久就走。
一段时间后,老孙头才发现黑娃的不同,比起以前那几个年轻人强多了。他肯干,不怕吃苦,还炼得一手好泥,着实让孙师娘省力了不少。
烧建盏是个体力活,从“选泥”、“粗洗”到“精洗过筛”,再到“炼泥”,哪一项不费体力?这些粗活黑娃都干得很认真,让老孙头有时候都觉得自愧不如。
两个月以来,黑娃帮孙师傅选釉料,碎釉、研磨釉浆,他弄出来的釉浆就是要精细一些,孙家建盏这几窑的釉色都比以前好,喜得老孙师傅偷偷琢磨,自己捡了一个宝。据那黑娃的三言两语,孙师傅推测他最早去其他窑打工,还什么都不会的时候,没少受气。孙兴就觉得那些窑的师傅真是不会用人啊,这么好的小伙儿,做活儿多认真啊。
“炼泥”之后,“制作拉胚”、“修胚”,“晾胚”“素烧”等环节,关系到成品品相,这些都是孙师傅亲自上手。黑娃竟也逐渐可以帮上一些忙了,因为每天晚上收工后,黑娃都在那里练习拉胚和修胚,做得也是有模有样了,真是好学孩子,不知疲累似的,得给他加点工资。孙兴有时候都想过,把这孩子留在身边,就把自己的技术传给他得了,省得两个儿子还在那里不想学不想做的。
想到这里,孙兴开口对黑娃说道:“黑娃,今天开窑,晚上庆祝一下,给你加两个鸡腿”,“好!”黑娃不大爱说话,只是咧嘴笑了。
开窑了!孙兴擅长的是“油滴盏”,这一窑盏开出来,虽然也有些瑕疵品,但大部分的盏都成功了。玻化感晶亮,油滴饱满,油润度高,外行一看都知道是好品相,还有几只可以说是上上之品。黑娃看到这些盏,眼睛一眨不眨,逐个欣赏一遍才罢,倒比孙师傅都还要兴奋似的。孙兴和孙师娘见他如此高兴,也感染了似的嘿嘿笑出了声。

丁佳藕在厦门的南洋学院工作,做文化艺术课目方面的老师。
学院旁边不远有个中山公寓旱冰场,年轻同事经常过去玩。丁佳藕没去凑过热闹,可是今天去找同事进去了一次,就出了事。
进去的时候,丁佳藕看到男孩女孩们,在动感的音乐中,自由地滑翔,有单独一个的,有成双成对的,还有串成长龙的,后面一个拉着前面一个的衣服,滑出了长长的弧线。在音乐和灯光中,青春飞扬,搞得丁佳藕都动心想过去一试了。
这边还没找到同事呢,那边的休息区就喧闹起来了。丁佳藕定睛一看,一群男孩在围殴一个少年,少年十九二十岁的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听旁边的人说是因为一个女孩的事起了争执。
看到那个被围殴的少年,旁边的人看着热闹,无动于衷,丁佳藕却动了恻隐之心,连忙过去叫保安。这时候,她看到那个少年仅有的一次反击,却遭来另一个人的报复,那个年轻人掏出一把水果刀,向少年划去。来不及了,丁佳藕发声制止,来不及多想就扑了上去,挡在了少年的面前。用刀的那人看到有人挡,来不及收手,丁佳藕后背被划了一道,鲜血流了下来。看到见血了,闹事的人一哄而散,迅速逃走了。丁佳藕虚弱地倒了下去。少年抱着她,眼泪留下来,“姐,对不起……”
少年把丁佳藕送到医院,进行了伤口的处理和包扎,还好,划得不是太深。少年守着她,一脸的惶急。“没事了”,丁佳藕反而安慰他。
少年名叫洛烟画,正好在南洋学院读书。丁佳藕没上他们的课目,所以以前两人没见过。听说她竟然是自己学校的老师,洛烟画顿时更激动了。看到他纷乱的刘海覆在额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痞性感中透着天真,丁佳藕竟然想笑。
自从那天后,以前没见过的两人,在学校里却经常遇到了。洛烟画死性不改,看到学校的漂亮女孩,就吹口哨,被丁佳藕碰到几次。但是只要看到丁佳藕,他就马上变得老实,“姐,不,丁老师,我和她们开玩笑的……”
丁佳藕受伤复原的那段时间,洛烟画一直照顾着她,给她打饭提水什么的。他还曾把一个翡翠手镯拿来送给她,说是祖传的,感谢她那天救自己。丁佳藕却无论如何不收,洛烟画只得作罢。但是他显然成了一个丁佳藕的跟屁虫,经常跟在她后面献殷勤。
知道丁佳藕在学期结束后要去南平水吉找失踪的男朋友,洛烟画自告奋勇地定要陪她去。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他们去了却没有找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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