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南北各自而坐,茶壶微倾,细流徐徐绕袅袅白烟,入茶盅泠泠有声,她举盅轻抿,目光在我身上扫过,继而轻轻将茶盅搁下。
“如何?”
她看着茶楼下的贩夫走卒,轻轻答:“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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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她,是她孤身而来,披一件凫面裘,配一枚双衡比目,临窗而坐,点一壶二十两银的大红袍,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如是反复,一月有余。
有人私下告诉我,她是江湖上有名的鹤翁居士的嫡传弟子,修的是摄魂术,那是妖术,会要人命。
我将烟袋在扶栏上磕了磕,吐出最后一口烟,目光在她身上略停了停,继而抬首:“与我何干?”
“她的生意你不能做。”
不怒反笑,我直身迈步回屋:“只要她付的起那每天一壶大红袍的茶钱,我菱洲轩就待她为客,倒是你,闲事莫管,方保项上人头。”
她似乎听见了什么,抬头看了看我,目光在我背上停了片刻,我察的出,那目光确实是与常人有异。
不过如是,又何妨。
将烟袋重新装满,取了窖藏的上好花雕,在临街的阳台栏杆上坐下,吸一口烟,咂一口酒,临街的商贩抬头向我挥手打招呼,我笑着举樽示意,继而饮干那酒樽,不知醉意。
身后屋门被人蜷指轻叩,我将酒樽搁下,尚未开口,屋门已“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那灼灼目光在我背上划过一遭,我想我知道那是谁。
“沈掌柜。”
我并未回头,烟却一口接了一口。
她双手置于腹间,步步沉稳,直到我身后才收足而立。
“菱洲轩的规矩是普通客官无事不可擅入掌柜之屋。”
我扭过头,语调淡淡,张口还有烟雾袅袅,她也不避,连眉也未曾蹙上一蹙。
“我不是普通客官,也非无事擅入。”
她似乎在笑,笑的我唇齿间像有蜂蜜般胶着,半晌竟未咀嚼出一个字。
她将空了的酒樽倒满,继而一饮而尽,我也不拦,只一口接一口的吸烟,直到她接连饮了三大白,我才侧首:“这花雕,一杯十金。”
她举着酒坛的手丝毫不颤,语调淡淡:“第四杯,四十金。”
我不再看她,付的起钱的都是菱洲轩的客,至于客从何来,客往何去,与我有何干。
那是我与她的初识,她那天饮干了我的花雕酒,留下了百金做报酬,她说,她叫杨安。
安得红颜为老伴。妙舞花前,杨柳夸身段。
她说,她叫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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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叙.
她顿了顿,接着扭头看向我:“说它像酒是假的,想醉在你怀里是真的。”
“杨安,来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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