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餐后,我和舅舅坐在一对扶手椅上看书,直到睡觉时间。
舅舅总是喜欢坐在火炉的左边,而我喜欢靠近长长的窗户的右边。
偶尔我会躺在红色的地毯上,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猫一样。
读到一首触动的诗歌,或者看到一些有趣的内容,舅舅会大声分享出来。
他因为朗诵而声音嘶哑时,我会找到我正在阅读的书中的某一段落,接着大声朗读。
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互相交换最好的段落。
我发现我对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望,有时候在那些晚上,我觉得知识渗透进了我整个的身体,仿佛身处这么多书籍,中间我的皮肤也可以吸收知识了。
教室里死一般寂静。
修女缓慢而充满威严地站起来,她有意识地合上文件夹,然后闭上眼睛,用手指摸索着念珠,停在大十字架上,用一根手指按压十字架基·督的身体,仿佛它是一个能能够触发正确回应的按钮。
她睁开眼睛,下令,语气充满讽刺:“背诵你读过的内容,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从版权页开始,我凭记忆说出版号和出版社的名字,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报出了出版日期,然后开始讲述书里的内容。
我试图用祷告的热忱来注入我的背诵,希望能感动她,我一页一页地背诵,包括页码。
整个房间保持沉默,修女的脸是一副难以捉摸的面具。
背到后来,我发现,我对方程式有着近乎照相般的记忆力,对其他几乎所有事物,也有接近照相般的记忆力。
后来我才了解到,不是每个人的大脑,都像我的大脑一样运作。
后来,修女让我停下来,她用一只手收起念珠,走出了房间。
做错了什么?我感到恐惧万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虽然我无法确定,同学们是跟我一样感到恐惧,还是在期待一场让他们觉得有趣的场面。
后来修女冲进实验室,后边跟着修女学校的校长,她们要求我再来一遍,凭记忆背出来这两章内容。
我再次开始背诵。
我的手放在我面前合着的书上,手与书的接触是一个可以让我放心的锚点,也许是唯一让我避免晕倒或者完全不知所措的方式。
一周后,我被喊去了校长的办公室。在校长身边等着我的,是她介绍的大学教授,将在以后的时间里,教我高等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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