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晓荷说到做到，股着一口气，打算出城找尤桐芳的尸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还没到城门，冠晓荷已经想退缩。
看到北平边沿的破败肮脏景象，冠晓荷的关心就回到自己身上，对尤桐芳，一切都像是临时起意，这时，钱先生出现了。
冠晓荷把钱先生当作乞丐，完全忘了自己对钱先生做过什么事，想拿几角钱打发走他。
直到钱先生的霸气威吓住冠晓荷，冠晓荷才知道钱先生的可怕，并被他带到城外去。
钱先生一路带着冠晓荷，先是到天佑跳河的地方，再来到一处堆放尸骨的野外，最后到了乱尸岗子。
冠晓荷一路怕得要命，觉得随时都会被杀，当听说眼前的坟是尤桐芳以及小文夫妇时，仍然惊魂未定，此刻他只关心他自己，而忘了自己原本的打算，顾着为自己求饶。
钱先生严词教训冠晓荷，痛骂他，唾弃他，教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国籍，教他对抗大赤包，威胁他，警告他，冠晓荷像个孙子一样，钱先生说什么就应承什么，谁此刻主宰他的命运，谁就是他的上帝。
钱先生最后还是放走了他，冠晓荷回到北平城内，仿佛重获新生，刚刚应承的，答应的，发誓的，通通丢到一旁，只觉得家是最好的，大赤包是最可爱的，自己被冲昏头脑才离家出走。
钱先生也许看透了冠晓荷，蝼蚁一般的人，钱先生不屑杀他。
钱先生已经化身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斗士，谁谁家发生啥事他都一清二楚，天佑、小崔、冠晓荷的事情都了然于胸，他完全将自己抽离出身，冷眼旁观北平的事，他又似乎无所不在，别人偷生活命，他投身革命，不停地寻找机会撬动杠杆，他怜惜有志之士，鄙视卖国之徒，正因为有钱先生这样的斗士存在，北平才没彻底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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