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冬

2023年1月12日  星期四  霾转阴  3-7°C

上午上班，发现其他人竟都没有来，工作群里通知明天要开一天的会，让十点前报送参会人员名单。正奇怪同事们的去向时，接到单位年轻人小苗的电话，说领导的母亲生病住院了，他准备和另一同事一起去探望，问我去不去。

我就是这么迟感，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我总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个人。

到了医院，一进病房，第一眼看到床上躺着的老太太，只有一个印象：一张蜡黄的瘦脸。我过去拉住老人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手，那手很温暖，让我想起了我的外婆。

“坐，坐墩儿（凳子）上。”老人说。

“没事，站一会儿，在办公室坐很长时间了。阿姨，你感觉怎么样呀？”我弯下腰凑近老人的脸问她。以前，我总是这样凑近外婆的脸。外婆有白内障，得凑近点才能让她看清楚。

“坐，坐墩儿上。”老人不回答，仍重复着让坐下。

“我妈耳朵背，听不到你说话。”领导解释。

“阿姨，好好养着，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我把老人的手放进被窝，掖好被子，到床尾问领导，为什么老人的脸那么黄。

领导兄弟姐妹五人，他是老小。他的母亲快90岁了，身体很好，平时很少生病。老人的胃口也一直很好，但发烧康复后，老感觉不消化，前几日开始肚子疼。后来看着老人的脸越来越黄，家人觉得不对劲，才赶紧送进了医院。

医生初步怀疑是发烧后遗症，有可能胆管堵塞了，但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确诊。

今天，给老人约的核磁时间是中午12点，领导说11点就得提前去排队。看时间差不多了，领导的两个姐姐匆忙收拾东西，我赶紧去帮老人穿衣服。

老人是穿着秋衣秋裤睡得，先套棉裤，把秋裤从裤筒里拉出来，再穿袜子，把秋裤掖到袜子里。又穿棉袄，把秋衣袖子从袖筒里拉出来整好。给老人系好扣子、戴好口罩、围上围巾......多么熟悉的动作，我感觉像是在照顾我的外婆，眼睛不禁湿润。

“有闺女就是好！咱们都没有闺女，以后就是受罪的命！”男同事们相互感叹。

轮椅上铺了被子，老人坐上去后，我把她包裹好，推着她出病房往电梯间走。老太太和我爸住的是同一家医院，我很熟悉。

领导的一个姐姐在病房守着，一个拿着吃的喝的东西在后面跟着，因为核磁要空腹做，老太太一直没有吃饭。领导要来推轮椅，我没给他。

我好想外婆啊，推着老人的感觉抚慰着我对外婆的思念。如果不是一群大男人在后面跟着，我真想抱抱老人，就像抱着我的外婆。我要问一问：外婆，你在天上还好吗？

返回的路上，打开手机相册，一张张翻看外婆的照片，外婆还是那样笑咪咪的看着我。我的心里，外婆仍活着，她一直在老家等着我，等着我回去，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外婆太想你了！

周围不少人都在说身边老人住院或离开的事，虽然每年冬天，老年人都比较难过，但这个冬天，因其特殊性，对老年人尤具考验。

多事之冬，祝所有老人都健康，所有外婆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