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冬天是天地赐予人类反刍的时机
看满目葱茏被寒风吹散
芦花落尽,荷塘风干
伪装撕毁后的孑孓而立
自然变得伟大,而人类归于渺小
我忽然想起一种称骨头的游戏
据说,骨头的分量关联着命运
而命运又往往在冬天确定
别看一些人长得魁梧
他的骨头未必重得过拿破仑
小时候上山砍柴时,父亲说过
别看柴垛子大小,还不知谁能熬过一冬
庞大的老树倒下,张牙舞爪的挺拔
眨眼功夫化为一团灰烬
竟然填不满,身后的大坑
人死后的那把灰呀
又能滋养多少滋养过他的作物
不知道这个冬天,还会暴露些什么
卷缩在地缝中的虫豸沉默
大澡堂里赤条条的汉子
在热腾腾的蒸汽里,身份尽湿
肉联厂挂满了一冷库
无论涂抹多厚,长毛褪尽一个价
墓地里竖立着冰冷的名字
屋檐下冰琉子晶莹剔透
坚硬的线条经不住阳光的温润
嘀嗒沉重的泪
唯有股浩然之气久久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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