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1E03 离家
越长大越胆大。
因为三分之差，我只能继续待在团溪中学上高中，然而，比起初三时期，这个时候的我，逃课、赌博、游戏……真是没什么不参与的。
第一年的期末考试，我平生第一次知道考试不及格的滋味，当然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第二学期依然故我！那时候的我，大概是最讨厌的阶段了。
所有的事，其实都在高一第二学期的这个春天发生了。
我离家出走了，或者说，我离校出走了！
事情的触发点还是因为我们几个逃课出去打牌，最终被班主任逮了正着，左右开弓的耳光之后，请家长吧。
请家长，真是学校永远最实用的套路了！
母亲向来非常关心我在学校的状态，初中的时候，她大概就已经是和老师最熟悉的一个家长了。那个周五，集镇赶集日，她又来到了学校，所以，在我还没有到周末回家请家长的时候，家长自己就来了，然而我并不知道。
因为这次逃课被逮住的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姑且叫他X吧，X的父亲大概比我的父亲暴力多了，当听到要请家长的时候感觉他已经开始发抖害怕了。这是我从来未有过的感觉，所以我们一致约定：请你妹的家长，老子不读书了，拿钱出门，打工去。
不知道X具体是什么时候回家搞的钱，反正周五我和母亲一起回家的时候，那时候母亲已经加过班主任，所以对我来说，请家长什么的已经完成了，和往常一样，母亲也并没有什么怪责下来。大概是从那一刻，我心里隐隐觉得是有愧疚的，离家出走的想法也不言而散。X在我和母亲一起回家的镇上的路口拦住了我们，我甚至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会从这条路回家，母亲一听是我的同学，当然高兴邀请一起去我们家，我想她要是知道我就是因为和X一起逃课而被转要求请她去学校，我甚至不敢想象她的反应。
我心里有些抗拒，因为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一起说好的就要一起去做，那是义气！明知道这样做会伤了母亲大人的心，反正我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我周六晚上从家里拿了钱，准确的说，是偷。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种事情，我初二的时候也做过好几次，不劳而获的东西即便有风险，但还是有人会做，就是因为成本太低吧。那时候小偷小摸，同学未必不知道不反感不背后议论，我自以为天衣无缝，可风早就吹过了整片森林。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羞愧难当，但又何须隐瞒，忏悔未必真心悔、敢言必定敢担当。我想，我现在可以当着以前被我偷了东西的同学坦白道歉补偿了。
但是哪一次也没有这一次那么多，应该足足有三百多，那在2002年的我家，真是好多钱的！
周六的晚上，我们回到学校，竟然是跑进教室拼了几张桌子睡的觉，大概也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周日，留书：
天高地远爷去也，
十年五年不言归；
花花世界任爷闯，
不做埋头读书郎。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们在镇上租了一个自行车，骑了二十多公里到另一个镇上骑不动就卖掉了。
到遵义火车站，买火车票，那时候还不需要身份证，我们也没有，上车，奔向了广州。我们的目的地是东莞。我知道大哥就在东莞打工，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我和X就这样奔向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远方。
（下节预告：几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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