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不适合做语文老师,很多时候教授古诗,总会发现自己的解读和教辅上的不一样。就比如说沉舟侧畔千帆过这句话,我就在想谁是沉舟,是你?还是我?当然是我,我躺在水底,看着别人家的船一艘艘划过,迅疾有力,而我让水灌入破旧的船舱,任由江底的浪把我推来推去,躺平,安好。
所以在今年夏天,我终于离职了。不想做老师,想开花店。这对于一个31岁已婚马上孩子降生的人来说,有一点异想天开。虽然我并不这么认为,但是周围人都这么对我说,我也只好这么认为。不想做老师,想开花店,我只能完成前半句,至于后半句,在众人都能接受的范畴里,谈判斡旋,求同存异,最终也没能如愿,还是得去老老实实打工,好在不必再教书劝学了。
爷爷走了,就在前天。自从他去年11月摔了一跤,身体就每况愈下,其实早有准备,但不知道怎么说清心里的感觉。我的脑海里总浮现出上小学的时候他接送我,给我做饭的样子。他个子很高,又瘦,穿衬衫勒在裤子里,还会系上皮带,穿上皮鞋,是个体面的小老头。路上我要抓蝴蝶,他一脚帮我踩住,蝴蝶死了,我埋怨他抓得不对。他从来不会生气,任由我胡搅蛮缠。
因为即将生产,也没有办法回去奔丧。我觉得是可以的,但是其他人都觉得不可以,我也没办法,只是在洗澡的时候号啕大哭。那一天晚上我梦见我去了告别仪式,爷爷躺在那,但是却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我问他你能走吗?他说能。我扶着他从冰棺中走出,一步步离开大厅,走到外面。我仔细观察他的脸,他的腿,看是否红润有生气,是否因为长期脑积血卧床导致腿脚溃烂无力。看起来似乎还行。我问他是否有什么不适,他不说话,我扶着他一步步往远处走,一边小心看着他的脸。
人总归要死的,这点我很清楚。以前二十几岁的时候觉得死亡跟自己没关系,自己还年轻,眼里只有生,没有死。现在家里上上辈老人都走掉了,自己又即将有下一代,于是自己现在扮演者曾经父母的角色,这样一来,就觉得死亡离自己更进一步。
死应该不可怕,死后肉体消失,没有疾病带来的痛苦。 获得某种程度上的自由,想想也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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