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补原著,被剧透了一点点,仅仅是凭借这些认知来记得妄想流水账。有错误请指正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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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育良真是反了他了!
李达康拍案而起,吓得秘书一哆嗦。他连忙提醒道:达康书记,您小点声,万一别人听到,影响多不好啊。
李达康愤懑难平,哐当一下又坐下,敲着手中的笔。怎么的,高育良还想搞我是吗?吕州这个城建,我还就这么敲定了。
秘书安抚道:育良书记也有他的想法吧,这可能是误会。
误会?李达康冷哼一声,端起茶杯罐了几口。他特意跑去和赵立春同志说这件事,这是误会?这个高育良对他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全吕州市委都知道。他李达康是个急性子,看不惯高育良慢慢悠悠的拖日子。今天商议,明天商议,后天商议——干脆放任吕州穷死!
当然,吕州经济四平八稳,死不至于,顶多是缺少生气。平下这口气,李达康捻了捻眉心,拨通了高育良的电话。
嘟嘟嘟。
——喂?请问是哪位?
——育良同志,我李达康。待会儿您有空,我们好好谈谈。
敲定时间在下午三点,在高育良家见面。李达康吩咐司机去备车,自己去给保温杯蓄满水。他不喜欢高育良家的茶叶,泡在小小一只紫砂壶里,摆开两枚茶杯,你倒一口我倒一口的嘬着喝。李达康喝茶如闷酒,常常脖子一仰,一盏茶就到底了。高育良看他喝茶时眼神往往讳莫如深,他的心思永远琢磨不透的。
高育良挂了电话,心中积着一股闷气,烦躁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今天本就有些上火,不太舒服。李达康的性子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但是共事起来还是时不时让人忍不住脾气。在美国时也是这样。他回想起二人在美国一起学习的时候,组织安排两个人住一套房。白天时间紧张,只有晚上两人才能安安静静坐下来吃一顿晚餐。李达康常常左手拿着面包,右手把着本书,在餐桌上哗啦哗啦的翻。
他偶尔会把书递过来:育良同志,您觉得这种措施放在我们汉东合适吗?
高育良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我看这得具体分析吧,汉东的情况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李达康不依不挠。育良同志,你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高育良呵呵一笑,给他递过去桌子上随便一碟什么酱料。呵呵,达康同志真是心系故土,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嘛。
那时高育良单看出他性子快,倒没发现他那么霸道。毕竟学者出身的他平时很少做家事,平时两人一起住,但凡是水管漏了,池子堵了,李达康咔嚓两下就能给修好。他还当李达康擅长照顾人呢,原来是不舍得花钱。
李达康想说,就停不住嘴;想干,就停不住腿。这块老顽石在汉东打转,终于第二次膈应到高育良身边了。
秘书拉开车门,李达康嗖的一下钻了进去。离高育良家车程大概30来分钟,李达康双手抱胸,眯着眼随着车子摇了一会儿,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算发条信息,想了想,又不发了,关上手机继续打盹儿。这不是他和高育良第一次起摩擦了,甚至也不是高育良第一次当面和他吵起来。他记得九八年他们在美国一同学习,公寓附近的中餐馆几乎都是东南亚人开的,门面上写着些不明所以的汉字,充其量骗骗外国人,骗不了他们。大半年来客居他乡,育良同志心念家乡大米饭,要出门买锅。他也跟着一道去了,最后还免费当了把苦力,吭哧吭哧把锅给背回来。
高育良煮饭可以,炒菜不行,买菜也不行。搭车去唐人街溜达了一圈,提回半只火鸡。正刷着锅的李达康哈哈大笑。高育良有些不悦,说道:达康同志,这火鸡你有没有办法炖成鸡汤啊?
李达康摇头:火鸡汤我没炖过,不过这好歹也能炒半个菜了。
把那块肉收拾干净,打开电磁炉,在盘子里码上葱姜蒜。高育良在唐人街忘了买油,李达康只好弄点自己熬的猪油涂上。李达康亲自掌勺,高育良在一旁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猪油化开,下葱姜蒜香锅。火鸡肉刚爆出点油香味,整栋楼的烟雾报警器响了,不出半个小时,消防车呜哇呜哇的到了楼下。
不消说,那次事件挨了组织上一顿好骂。单单蒸点饭煲点汤不好,偏还要开灶,该罚!
李达康沉痛的自我反思一番后,矛头指向高育良:好好学习不行,偏偏矫情什么要吃家乡菜!我认为育良同志还是应该承担大部分责任。
高育良面色一沉:达康同志,掌勺的可是你。
然而这是你提案的,育良同志。
我本来提案是煲汤,达康同志说话可要实事求是。
哟哟哟,提了半只火鸡回来,还好意思说要喝汤呢。育良同志,请您直面自己的错误。
哦?那为什么我们厨房会有猪油呢?我看达康同志心里可是早就有小九九了。
呸!什么小九九!李达康坐在车上,想到这儿又一阵生气。他吃不惯美国那边的黄油,自己熬点猪油怎么了?这高育良就是诚心不和他对盘。
高育良那时候和不和他对盘不知道,反正现在二人可以算是吕州市史上关系最差市长和书记了。高育良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心事重重,其实却难得的没在心里算计什么,而是在回忆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从今早开始他一直牙根疼,他默认为是给李达康气的。美国之行的末尾,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牙龈出血的厉害。因为马上要回国了,就没去医院细查。
某天晚上临睡前,李达康突然指着他的脸:唷!育良同志,你嘴角流血啦。怎么回事儿啊?
他毫无自知的摸了摸脸,摸下来一手血,吓了一跳。又对李达康摆了摆手:牙龈出血,小事。
家里有药没。李达康嘟囔着,也没问他,跑到电视机下边的柜子里去扒拉东西。
育良同志,你是不是来美国以后没怎么吃青菜啊?他半个身子探进电视柜,一边问道。。
高育良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满嘴血腥味让他说不出话,他便半蹲到李达康边上,点点头。
多吃点维生素c吧。李达康塞一盒维c到他手上。哦对了,然后含口冷水。我给你去倒吧。
李达康平心自论,觉得自己在美国还是挺照顾高育良的——起码比平时在家里要好。没成想二人一回国纷纷上任,见面不是打官腔,就是搞对立,气氛一直微妙得很。这回高育良又和他闹,还在市委会议室公然叫板。李达康一直认定高育良给自己标定的儒官形象,喜怒不形于色,人看着温润收敛。没想到这样一个人在会上竟然砸了水杯,他这是要为了这个项目和自己拼命啊。
轿车拐进高育良家的院子,四周植满了花花草草。灌木一丛一丛的,后边立着大香樟。高育良听见响,知道李达康来了,偏不出去迎他。他最烦李达康平时在上级面前好表忠心,在同级面前又喜欢搞‘独裁’,还真当自己是海瑞了。海瑞做饭搞来消防车,也不会把责任瞎推给别人啊。
育良书记,达康书记来了。保姆来通知他,高育良这才让她去应门。
育良书记。李达康快步从前门走进来。
高育良烦得很,牙龈在痛,不想又和他打嘴仗。然而一场争吵看上去是已经无法避免了。李达康死扭,他高育良还偏也要固执一回。
呵呵,达康同志来了啊。坐,坐。高育良招呼道。来,给达康同志倒杯茶吧。
不用了。李达康把保温杯往桌上一搁,单刀直入。育良书记,我今天来是想和您好好讨论一下关于吕州城建我俩分歧的问题的。这个问题今天解决不了,拖久了要出大事。你有怨气,我知道,但是……
……但是,我们还是要搞。要让中央看到我们汉东搞出来的成绩。江浙沪能搞,我们汉东地理位置也不差,我们怎么就不能搞了?
洛杉矶的公寓里,李达康慷慨陈词。高育良一边看着晨报,一边装作颇认真的在听。
……如果……那么…………GDP上不去………生活水平提高……………党中央…………唉,你看我一个人,一激动,说得太多了。
李达康猝不及防的突然顿住。育良同志,你有什么看法?
高育良笑着折好报纸。达康同志真是抱负远大,十分热情嘛。我认为你的意见也都不无道理,值得回到汉东后好好商榷。
商榷——李达康不喜欢和人商榷。或者只是在他已一口咬死的事情上,他不喜欢和人商榷。在吕州这个问题上,更是一根筋到底。高育良笔挺地坐在圈手椅里,一会儿把眼镜摘下放在手里摸来摸去,一会儿又带上。
唷!育良同志!李达康突然指着他的脸。高育良心下吓一大跳。
育良同志,你嘴角流血了。怎么回事儿啊?
不会又是牙龈出血了吧。高育良一抹,手上多了一抹红。果真是。李达康把桌上抽纸捧在手里,给他递一张:育良书记,平时还是要多吃蔬菜。你这上火的毛病怎么老不好啊。
呵呵。高育良笑了。这对话他再熟悉不过,不过今天李达康可不是纯粹的关心了。他擦净血痕,回答:大概是听了达康书记滔滔不绝的城建计划,急火攻心。
…………。
李达康把手中纸巾往茶几上一板,气急败坏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高育良,育良同志。李达康是真想好好教育教育他。他也就差一步急火攻心了。
高育良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彰显着理解与谦和的笑容下,一种阴仄的锐气破开出来。
……我在美国,怎么和这么个人住了这么久的?
二人难得的不约而同,有了同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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