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庄家丢盘 大佬连番割据互相讨伐
那一年 也正处于荒草纷飞 民不聊生 易子而食 早已屡见不鲜
在连年各地交火 血流成河的同时民众徭役赋税苦不堪言屯粮家资早已被吸血般的掏空
在那个已经没有几个人的村子里,一天我正在树上掏鸟窝 一块石头向我飞来 平时赖在村里横行霸道的隔壁家狗子哥拖着皮包骨的身子仰天大声吼到 劳资过求够了这操蛋的日子
我终究被怂恿了过来
我以为他们都是传说中的青面獠牙 不是
我和狗子哥走到长江的南边就被收编了 不好听点叫俘虏 他们踩着狗子哥的头 刀插在地上 离头就差几分 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很顺利的进了牢狱 我实在想不出 几根木棍和稻草编扎成连猪狗都留不住的栅栏是如何圈住十几号人的
第二天 早 我们领到了一身粗制的甲胃和生了锈的刀 然后吃了三天之中第一顿饭 虽说半生不熟 不过还是有人意犹未尽 觍着脸去要第二碗 然后被打了个半死
晚上 一位军长过来 把我叫出去 说因为我长的还算高大的模样叫我过去到都督帐外值夜 还发给了我一身新的青色甲胃和看起来泛着湖光颜色的剑
身旁点起了火炬 帐里人 高声交谈着 我与几位同样守夜的同袍踏着承重的步子 进入 看到了他 一身玄衣 头戴纶巾 坐在中位席上 风度好似江上腾空的鹤 意气风发 犹如扑面而来的大火 他正在讨论政事 随着军长见过拜见后我们退守到帐口
果真啊 穿着甲胃待在灯火不息的军帐中比待在家里的破木屋中好了不知多少 灯火在摇曳飘舞 谈话也到了尾声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一些女人带着我叫不出名的乐器低着头走了进来
悠悠的乐音在她们的演奏下慢慢飘荡到这个孤寂的夜里 当然我们都尽力克制着自己保持理智的情况下 极力的把眼前的这一幕刻在眼珠子里 我看旁边的兄弟表现出了一副饿死爹娘都不曾见过的凶残模样 而他却安坐在那里跟将军们互相笑意饮酒
我看到了她 扎着发髻 按着手中的乐器 踩着碎花的步子 步摇也跟着轻轻摆动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清秀明亮的眼珠 不时偷偷的向都督那里张望着而她不为所动 这让我不禁想到传闻都督家中自桥公处娶来的绝色美女—小乔 那会是怎样一副面目呢 或许比云雾还白皙 是否跟柳树的枝条一样拂绿动人呢 别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领头的那位华丽着装的乐女 而我在看着她 她也会稍微低头微微微一笑 是的 她的眼中装着那个才情绝世的都督
是啊 飞蓬跟芝兰玉树是如何能相比的呢
她终究还是太着迷了 忽然 曲中有了一个私毫不起眼的错音 都督的动作缓慢的停止身子转了过来
整个军帐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们都很茫然失措 深怕是自己刚才的行为 露出马脚
这边 一个音 你错了 说完这句他又慵懒举起酒杯 气氛又回归了自然
她竟然在笑 她不知道 因为这一个音的错误她会受到什么吗 轻则逐出卖与富商 重则杖毙
是的 我看到她笑了 真好看呐 真像 小时候一个人在山里时半夜看到的月亮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顿时从地面被抽了出去 恍惚不知顿时我突然有了想上战场执戎厮杀的冲动 我知道这或许是这一生能与她交集的一次
后来我上了战场
死在了一个叫赤壁的地方
一曲误 周郎顾 一顾 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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