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外传来很响的敲门声。玉梅纳闷:这是谁啊?这么重的敲门声!她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身子稍微向右倾斜,眼睛斜视着门框,一边用一只手拍着胸脯有点气喘地笑着说:“爬到四层楼累死我了。”然后扬了扬另一只手里的提着的一袋韭菜接着说:“给你们送韭菜来了,今天上午俺和你爸捡了一上午才算捡完,这韭菜太毛太细了。”
玉梅才想起昨天下午,婆婆给她儿子打电话问他们要不要韭菜?她倒是给忘了这件事。其实,说句心里话玉梅不想要这个韭菜,但老公知道她喜欢吃韭菜,连忙说:“要,要韭菜。”
自从那天去婆婆家给老公公过完寿回来,玉梅就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以后能离婆婆多远就多远,这个婆婆心眼太多。凡是让自己不开心的人远离。
可是,这能远离吗?你不去她要来啊!
玉梅接过婆婆手里的韭菜放到餐桌上,又到厨房倒了一杯凉开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婆婆,然后也坐在了沙发上——婆婆的旁边。
婆婆喝了一口水,歪着头看着门口装着一大袋子的旧衣服说:“那袋子里的衣服是不是不要了?”婆婆的话倒是提醒了玉梅,她正发愁这袋旧衣服往哪放了?正准备提到地下室去。正好有几件衣服大姑姐夫可以穿,他和儿子的身材差不多 ,这些都是儿子上学时的衣服。
玉梅起身提过衣服放在婆婆面前,从里面掏出两件羽绒服和两件夹克衫对婆婆说:“这几件衣服姐夫可以穿,等我姐来了拿去姐夫干脏活穿。” 婆婆这次来戴着耳机,很快听懂了我说的话,说:“我从开始就没有相中他,他们马上都离婚了,不给他。这羽绒服我穿” 说着将两件夹克衫塞进袋子里,然后站起身将一件羽绒服套在身上比划着,刚刚能拉上拉链。笑着问我咋样?,我勉强地笑了笑。
玉梅又将夹克衫掏出来说:“人家俩个人过得好好的,你瞎掺乎啥?”婆婆愣愣地望着玉梅,看来她没有听清楚。只听见耳机传来丝丝拉拉的噪音。玉梅也没有再重复说给她听。
婆婆看到玉梅又将夹克衫塞给她,坐下来叹了一口气说:“我都想让她俩离婚呢。这个你姐花花命不好,找了两个女婿我都没有相中。前面离了又找的这个。你看建忠长得那个耸样子,花花还护得很不让我说。我还闲他脏。”婆婆愤愤不平滔滔不绝,那眼睛你看着瞅着远处去,其实是在看你。
玉梅望着婆婆斜视的眼睛说:“你这两个女婿都是和你是老乡啊!”婆婆依旧没有听懂,还在自顾自说着。
玉梅听到婆婆反复说她女婿脏,心里不由得笑了,但脸上没有显露出来。就想起上次婆婆来她家送韭菜盒子。
那次距离大姑姐夫和婆婆因为一些家庭琐事吵架的事不久,婆婆还在气头上,气呼呼地骂她女婿建忠:“长得那个耸样子,动不动就提离婚。他已经提了三次离婚了,我已经忍了他好长时间。这次又提离婚,谁怕谁,我就要花花和他离婚。”
“你看他还不到六十岁,那个手拿筷子就抖,社保也没有交几年,离退休还早的了,跟上他图啥?再过几年身体就不行了。我都不想让他到家里来,他太脏了。”婆婆一句接一句说着,嗓音洪亮。
玉梅心里想,每次见到大姑姐夫,看着收拾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的,就是看着个头不高,背有点驼,操着一口家乡的口音。据婆婆说建忠经常开着一辆后面带着篼子的三轮车,走街串巷给别人掏下水道,那辆车很脏很脏。其实婆婆嫌建忠是掏下水道的,脏!不过,干这活也挺挣钱的,
可大姑姐说:“建忠那个人对我挺好的,有啥好吃的就买给我吃,挣了钱都给我。就是他们家事情有点多,姊妹太多婚丧嫁娶的事太多了,其他的都好的了。我都快六十岁的人还离啥婚了,再离婚别人会笑话的,就这么过吧!”
婆婆听了气得破口大骂:“这个死妮子,一点都不争气,我这辈子窝囊就窝囊你这了。”
婆婆整个下午都在骂她的女婿,骂她的女儿。玉梅一直耐着性子听,也不好说什么,说了她也听不见,一直到天黑婆婆才走了。
婆婆走后玉梅将她拿来的韭菜盒放到冰箱里。第二天早晨玉梅从冰箱里取出韭菜盒,发现韭菜盒在一个脏脏的袋子里装着。她指着袋子对老公笑着说:“你妈左一个右一个嫌你姐夫脏,你看这装韭菜盒的袋子。”老公望了一眼,搪塞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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