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匆匆数十年,没有哪段时光能和童年相媲美。人一生终极的向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都曾在童年里享受过,以致长大后久久不能忘怀。
01
在我家老屋的二楼走廊,连接阳台的那堵墙,有一扇窗台很宽的窗户,颇像如今流行的飘窗。不过,它可没飘窗那么矮,方便供人坐躺,它离地面大约一米多高,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想要爬上它,得费一番气力。首先两只手攀在窗台上,然后往下使劲,双腿往上用力一缩,借助双臂一撑,像蛙跳那么一跃方才跃到窗台。
儿时很喜欢坐在那窗台上,沐浴着阳光看书,边看边不时眺望远方的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很是闪耀,除了晃眼睛,无甚看头,但我仍然固执地不时看着它,期待着有最喜欢的海豚跃出海面(因为爸妈在小时候看见过),看什么书已记不清了,但那远眺时的期待还是清晰如昨。
02
"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神气,说上一句话来,惊天动地……"这首歌颂老师的歌曲《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对孩童的心思了解得很清楚。一二年级的孩子,最崇拜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们的老师了,他们反驳家长的口头禅是:"我们老师说的。"
小侄子读一年级时,每天中午做完作业,必做的游戏就是和他同学玩"当老师",一人当老师,一人当学生,角色轮流来当。听着他们童言稚语却又惟妙惟肖地模仿老师,心里简直乐不可支。
模仿老师的游戏代代如此,我小时候也曾做过。那时,和同学一起玩的时候,从没当过"老师",因为伙伴说,哪有这么矮的老师?心里虽郁闷,却也认可没有比学生矮的老师。但对当老师一直有念想,怎么办呢?就在家里独个儿玩。偷偷在教室地板上捡几根粉笔,不上交,然后做贼似的带回家。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自导自演"当老师"这出戏。把房间的门当作黑板,在上面出加减运算。
到现在,有几扇房门背后还留有粉笔字。
03
家乡靠海,那里的码头不时会有运沙的船,所以海边总有一大片高如房子的沙堆。玩沙子,对现在的小孩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娱乐。但在我们小时候,那一大片沙子就是我们的天地,孩子们习以为常了,就没几个孩子对这片沙堆感兴趣,除了我。我自个儿爬上十来米高的沙堆,可不是为了玩沙,而是为了捡贝壳。家乡的沙滩因为建了一个又一个码头,早已不复存在,所以想要捡到贝壳只能在沙堆里找。
顶着太阳,重复做着翻沙子的动作,好像很无聊,但儿时却乐此不彼,翻得又认真有又细致,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可能,连一些细小如牙齿的贝壳也不放过。有细长状的,颜色各异,就会畅想那是珊瑚的一部分;有海螺样的,就拿在身耳边听听是否有海潮的声音;有块状的,就思考着用什么工具钻孔,串成手链……
04
老屋有个小阁楼,阁楼外面有一方露台,因偏高偏小,没什么人出入,就被我瞄上了。童年的我,不高兴时就要爬上露台散散气,自顾自地发一通脾气之后,看看后山的广阔天地,顿觉普天之下莫非只我一人的寂静。等傍晚时分,看见屋后菜园里大人们忙碌的身影,听见他们寒暄的声音,感觉又重返人间,我知道,那是我的怒气消了。
这些都是我童年时的秘密基地,亲人不知道,朋友不知道,只有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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