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光像水银,淋在地上,树叶上。秋季,风阵阵的吹,她的窗户没有关,浅灰色的窗帘随着风时时翻腾,拍打着冷冷的玻璃窗。
她在冷风中惊起
"陆惜"
薄薄的被子从身上滑落,像一片羽毛飘落在地上,她赤着身,将脸埋进膝盖,细细的抽泣声在屋子中回荡,月光照耀下的影子随抽泣声起伏。
过了好一阵子,她抬起头,脸上没有表情,甚至没有一滴眼泪,眼泪早就流光了,只剩下一具空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干抽。
怎么会是陆惜呢,呵,他已经死了三个月了。她自嘲道。
她走下床,用脚拨开地上的啤酒罐,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点燃,吸一口,然后走到衣柜前,推开,满满的,他的衣服,空气中都是他的味道,她伫立在衣柜前,久久不能动弹,猛的一下,她用力合上柜门,背着衣柜,头靠在上面,闭上双眼,又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她的侧脸在烟中氤氲着,隐隐约约,若隐若现。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她转过身,推开柜门,将脸埋进他的衣服中,深深地吸着他的残存的味道。
屋子里她的呼吸声在回荡,钟表的指针也在咔咔的走,她沉浸在他的味道里,好像是在他的怀中。风撩起她的窗帘,钻进她的屋子,背后的凉意把她拉回现实,脚上的痛感也清晰,而烟蒂早在她脚背上熄灭。她不去管脚上的灼伤,从衣柜里抽出那件他常穿的白衬衫,披在身上,走到床头柜前,再次拿起一根烟点燃,吸一口,夹在竹节似的指间。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少次在梦中惊醒,反正已经忘了睡觉是什么感觉,她走到窗边,坐在窗台上,背靠在突出的墙上,一口一口地吸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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