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别过来~”狭小的厕所里，顾念北拳缩在角落里，她眼神涣散，嘴里嘟嘟嚷嚷的，拳脚挥武，好似在抗拒着什么接近她。
在这不足五平米的空间里，顾念北都不得安宁，那是因为她做了一件事。一件始她恨绝终身，痛恨自已的事。
“孩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别纠缠我了行吗？”声泪集下，从放弃他的那天起，她的良心注定不会安宁，与其说是害怕他的纠缠，不如说她恐惧他的到来，还有她对他的狠绝。
“小北你怎么了，我能进去吗？”顾念北将自已反锁在厕所，听见她极至疯狂的叫嚷，沈十五的心里无疑也是揪着的。
“十五！十五！你快来叫他走，我不是有意要害他的！”顾念北一溜烟也将沈十五拽进了厕所，那几乎要镶入十五皮肉的指甲告诉她，她现下是有多么的恐惧，多么的不安。
“他？他是谁？他又在哪里？”看见顾念北如此这般沈十五虽满心是痛，却又无能为力，她终不是解人梦魔的神，更不能慰藉她的痛苦。
“哪里呀，他光溜溜的满身是血，你看见了吗？”头埋在沈十五的肩头上，顾念北的手摇摇指到了天花板上，可十五转眼一看，那里却是什么也不曾有的。
“小北，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呀！”将顾念北的脸棒着面向她，她的这个表现无疑是经神出了问题，见小北满眼的泪，她的泪花不禁也涌了出来，只为悲她所悲。
“我自问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也不是什么大奸之人，十五你知道吗，前不久我害死了一个人...”眼眸望向沈十五，说着说着顾念北又哽咽了，这该是她难以启齿的回忆。
“怎么会？你害死了谁？”沈十五急急追问，她在颤抖她亦在颤抖，十五不敢想像美艳如梦的顾念北会害死什么人，只觉周身顿觉无力。
“孩子，我的孩子，我打掉了他。他从我肚子里出来时，我看见他甚至还在动，他在挣扎，可他再挣扎我也不能要他呀，他父亲都不要他，我又怎么会要他。”说着说着，顾念北又失心般的笑起来，只是这笑染尽了多少悲苦。
“十五答应我，已后要是有了孩子，不管生活多么的不容易，一定不许不要他，他真的好可怜，好可怜！”顾念北一会子哭来，一会子笑，那癫狂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痛。
这会子她又命令沈十五以后都不许流掉孩子，这成了她的宿愿。因为这一折腾，她将无法再拥有孩子，更无法再有做母亲的资格。
“怎么会？你怎么会打掉的？”沈十五不敢相信，顾念北竟然有了孩子，还藏得这样的深，和她来往密切的她都未曾发现。
“医生说，我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这个孩子不能要。还有，我还年轻，我不想被他托累！我不想！”也许是哭得累了，顾念北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像是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孩子是不是那老男人的？你的帐我帮你讨回来。”十五所知道的顾念北所谓的男朋友也只有那老男人而已，自然而然她便将那孩子看作那男人的。
“我不要讨帐，都是我自找的，十五不要去好不好？”顾念北并非怕事，但她怕她的朋友为了她惹事。
“十五他又来了！又来了！”神情巨变，她指着天花板惊呼起来，这也许将成为她这辈子的梦魇。而那男人却还在潇遥快活，她沈十五又岂会甘心让她的好友受这等苦。
“没事了，睡一觉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十五安慰着顾念北，像哄小孩那样，为她轻拍后背，助顾念北入睡。此时的她神游天，外心中却有了盘算。
没有听从顾念北的话，没安安然的度日，这一次沈十五选择了反击。她知道不管人和事都是欺软怕硬的，所以她为了她唯一的朋友，强硬了起来。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所性就为他冠名为老男人。那样人面兽心的人也不配拥有个好名字，更不配她熟记于心。
容城的富人区是比较靠郊区的，而那老男人也就住在这里。经过漫长的等待，沈十五终得见记忆中那男人的车子，启步来到马路中央，她双手张开，预欲来下疾驰而来车子。
“咱滴，想让老子送你过清明去啊！”司机探出车窗门，满口黄牙张口便是粗话。
见车已停下，沈十五冷笑一声后，从身侧拎出一桶红色油漆，就直直泼到了车上，封住了那骂骂咧咧司机的嘴巴。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无法无天了呵！”略显得斯文点的男人从车后门下了来，瞧着他的神情应也是气得不轻的。
“咋啦？我今天就挑衅你了！”沈十五有点趾高气昂，她现在才感到丈义出头，原来是这样的快意。
“你...你...”老男人指着沈十五的鼻子，想要骂，又好像找不到骂的话，这倒是和他那儒雅的样子有几分匹配。
“你什么你？我今儿非要出口恶气不可！”话语间拳头已落到那人的鼻梁上，也许是她力气太小，那男人并未像她想的那样流鼻血，只是青了一大块。
“你怎么打人呀，君子还动口不动手呢！”那男人看看突然冒出来的林君易，再瞥了一眼沈十五，就地说起大道理来。
“君子？你和我谈君子？那我正好问你，你诱拐少女可称得上君子？婚内出轨可称得上君子？其他的我就不用一一说来了吧？”恨恨的再次踢了那男人下档一脚，她冷笑这男人怎么就收不起他那虚伪的面孔。
“你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男人一边捂着痛处，一边还不忘警告沈十五。
“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我现在告诉你我是顾念北的朋友。顾念北是你什么人你也知道，如果这事闹大了，我想你那老婆不会再原谅你了！”早就听说这男人是靠老婆起的家，说白了也是个吃白饭的，是那种老婆一咳嗽就要抖三抖的人。沈十五断定他不敢报警，更不会顾什么人来报复她，因为真正的实权都在他老婆手里。
“我们走！”跳上林君易摩托车之际，沈十五还不忘敲敲那男人的脑瓜。可是就算她出了口气又怎么样，失去的总归是失去了。
逆光 第19章 梦魇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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