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境当然不是自天赋而来,是这“状元村”历史悠久,每年又有这智夺“状元郎”诗酒大赛,以往张一悟图着热闹劲总是去瞧得紧,这么多年来也有了个长进。
仅仅一句诗,就让张一悟读到了意境。
张一悟一下子就想到了秦公子。
“年度佳节,不知诗阙,可有识人结?”
宸公子与秦公子性格虽不大一样,宸公子为人随和较易于相处,秦公子则不喜与人相交。可是宸公子的诗却是与秦公子意境相当了。
宸公子虽说为人和善,待人真诚,却也是苦寻知音而又求而不得之人?
张一悟只有叹这为生活而计较的人多为生活而诗意的人少了。这样的人骨子里注定是孤独的。毕竟这样的人,于世还是少之又少。除了大诗人扬雪瑞以及他门下几个得意门生以外,又有几个秦公子宸公子呢?
张一悟不懂,只有继续边拭着自己额角的汗水,边用劲地擦着桌子,直到那桌子变得亮堂堂,不再油腻,他才直起身子干其他的活儿。
对于他来说,他的生活全部就是这家客栈。里里外外他都在打理着。他早让爹娘在家歇息着了,他们也放心将客栈交给张一悟打理。
张一悟心底的幸福就是,客人来来往往,闹事的人少,赚点儿银子,能够取个好媳妇——她相夫教子,很是贤惠。妻子不必美貌,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即可。
这大概是很多人一生的最终目的了。
而宸苏现在可是困得不行,没有注意张一悟的表情,当然也没有想到张一悟因为自己而起的一系列想法。
宸苏刚一躺下,眼角扫到案台一角,顿时睡意全无。
他起身将看到的宣纸展开来。
“诉佳情,不与楼兰乱弃。但却见,媚沙暖人眼。无可月月殆尽,夜星纱破美。误人语,一人轻,舞尽满是绪。”
宸苏眼里呈现一位妙曼的白衣女子。
她一个人立在枝头,衣袂飘飘,快与树枝缠绕在了一起,她却不甚在意。
她向这棵树轻轻吐露着自己的心事,念着自己的心上人。苦求不得,人却未见,她日日等,月月消耗着自己最美的青春年华,却不料时间如沙,顺滑而下。
夜晚的她,披着一袭丝质的白衣,在繁星下静静地凝望。暗淡的月光中渗出绝世的姿态与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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