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晨,今天是我来山海关的第72天。
画图画的头昏脑涨,走去上个厕所竟然就毫无征兆的吐了。照了照镜子,有些水肿,用凉水扑了把脸,又毫无征兆的开始矫情。
打电话给嘟嘟,嘟嘟接起来声音有点怪,让我有事快说,我说没事,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她顿了一下,说我现在有点事,不方便和你说,但我也想你,十一回家聚。我点头,发现她也看不见,就骂了一句,你他妈的就瞎忙。
下午嘟嘟给我发了个q,解释了一句,是因为中午一个同事哭了,身边只有她一人,没法和我细聊,问我是不是有事。我乐了,我说我也是矫情,就想给你打,没想到还有一个更矫情的。。。。。。
想到这,我有些犹豫,想要写点东西,纪念一下这段时间的日子,哦,不,应该从很久远的地方开始纪念,久远到不知道那是什么时间。
我出生的时候,我爸在外面喝酒,家里人打电话给他,说老二出生了,他带着一身酒气到了病房,骂了一句,操,又是个姑娘特么叫我回来干嘛。我不知道我姐当时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我妈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是很多年之后,我想起给我讲这句话的人,都恨的骨头痒痒。毕竟,为什么不骗骗我。哦,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是我姥姥,呵呵。
后来我爸就去世了,我奶奶把我们三个人赶出了他家。我妈带着我和我姐,我姐7岁,我5岁,租了一个小屋。我妈开始给别人做饭,做衣服,做保姆,做了很多伺候人的活,用以养大我们姐妹二人。
我感谢我妈,可是没人知道,人前乐乐呵呵好像心甘情愿伺候人的我妈,回家之后是如何的抱怨,如何的冷嘲热讽我们。很多年之后,我想起我妈骂我的话,依然会从心底里冒出一丝寒意,甚至恨意。
后来我妈找了一个男人,也就是我后爸。他有些阴森,不喜欢说话,身体残疾,没事绝对不和我说一句话,但是他给我钱花。虽然不多,但是只要我要,他基本都满足。
小学将就着念完了,初中开始谈恋爱,抽烟,打架,心理阴暗,认识了纠缠一生的男孩子,张云海,呵呵,当然,最后他跟了我特么以为的闺蜜,嘟嘟早就说了,闺蜜这个词,听起来就特么像绿茶婊。到高中,后爸砸锅卖铁,凑了自费的学费给我念高中。这一举动,让我妈更深的责怪我,感激后爸,也让我认识了更多的人。
高一分班之后,由于抄的太离谱,居然混进了文拓,同桌是个黑鬼,以前和骆驼很好,是骆驼介绍我们坐在一起。后桌是个少爷,初中和黑鬼同校。
认识她俩是我一生的福分。后来我又谈过很多次的恋爱,和男人谈,和女人谈,却十分庆幸,没有爱过她俩。毕竟,失去爱人的痛苦我能承受,如果失去她俩,我可能承受不了。
高中的时候大家的生活轨迹差的不大,都是按部就班的念书,我还是老样子,不过选择了学艺术。学艺术的大多是家里有钱的人,可是我恰恰相反。还是不会安分守己,打架、谈恋爱、抽烟,还教会了她俩抽烟。打架出了事,追责的时候,嘟嘟就跳出来了,承认自己是主谋。这也是铁了心了,知道学校不敢拿她怎样。黑鬼相对就老实很多,不过也差不多,大部分时候是我俩一起惹事。。。。。。黑鬼她妈做的饭,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饭。
那时候难过的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的家庭好一点,我是不是性格也会好一点。至少不会那么阴暗。比如黑鬼,爸妈虽然愿意吵架,但是从来不会波及她,两个人比着爱她,而且爷爷家的氛围也很好,从不缺爱。所以黑鬼除了性格暴躁一些,还真是没什么大毛病。嘟嘟就更是,她爸妈恩爱,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全家都爱她。印象特别深,那时候高二的元旦晚会,我们一起去超市买零食,一路上宋叔都在打电话问,钱够不够花啊,东西沉不沉啊,用不用去接送啊啥的,我挺羡慕的。后来在结账的时候看到了她哥,她哥高兴的非得帮着结了账。然后给送到学校,拎上楼,又给了钱才走。说实话,但是我都不只是羡慕了,甚至更多的是嫉妒。就这种条件下养大的小孩,不少爷才怪。
后来两天后出成绩,这哥们年级第六,全市13。黑鬼问我,你说都是人,老天是不是还有点不公平啊。。。。。。我深以为意。
高三我被分出了这个班,也开始出去学画画了。那时候钱总是不够花,她俩就只能从牙缝里面攒钱给我。也是在那时,我和雪娇的前男友睡在了一起,初夜。现在我还记得,那个人,叫梁斌。那个时候真的是爱情吧,我猜。我记得当时我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了她俩。她俩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嘟嘟还红了眼睛,她说,你干嘛啊,你有保护措施吗,你伤着自己怎么办。黑鬼就淡定多了,问用不用给钱,打掉。我说不用了,根本就特么不能怀。
那时候和梁斌啊,也挺好,他没钱,我更没钱,可是那时候根本不在乎,一碗胡辣汤就特么足够我们高兴的了。煮面条加俩鸡蛋都觉得幸福。天真。
后来我们考大学了,我和黑鬼,骆驼留在了长春,嘟嘟去了北京。从此开始两地生活。
大学我也没消停,和一个女孩子谈起了恋爱,并且爱的天翻地覆,海枯石烂。后来听说黑鬼也和女孩谈过恋爱。很后来的时候嘟嘟差点和英语老师搞上,我不禁深深的感叹大家的性向还真是不稳定呢哈哈哈。然后和不同的人睡觉,做爱,真正的恋爱却谈的很少。也有失手怀孕的时候,但是基本她俩都在。
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我大二。得知消息的我非常害怕,真的非常害怕。我打电话给黑鬼,黑鬼正在复习考专四,听完之后骂了我一顿,就打车过去找我了。然后我俩打电话给嘟嘟,嘟嘟挂了电话就定了机票,当天晚上就到了长春。
那时候,黑鬼是个正经学英语的学生,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嘟嘟也是个正经学生,收拾的干净利落的。还真只有我,看着就特么是鸡。我安慰自己,毕竟自己是个学艺术的。
后来有一段时间,嘟嘟拉黑了我们。莫名其妙的就退出了我们的小团体。我有多冤呢,就是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段时间,我特别想她,黑鬼也想她,连没心没肺心思都在男人身上的骆驼都开始想她了。
后来忘了什么契机,重归于好。第一个喝醉的晚上,大家都哭了。哦,对了,那时候,好像是我要开始的第三次堕胎。
在大多数人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烂人,非常渣,非常反复无常,性格又特别差,又特别不自爱。爱上了我就往死里爱,爱的死去活来,所以每一次分手都痛苦异常。每一次分完手,都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开始下一次。
除了爱情,大学里我花了很多钱,可是我没钱。所以钱都是黑鬼和嘟嘟的。
最夸张的一次,那个时候的男朋友赌钱,用我的身份证借了8万块的高利贷,追债的来的时候那个男的已经消失了。睡了那么久,我却不知道他什么来路。吓坏了,怕他们告诉我妈,怕我妈骂我,我和嘟嘟说了这事,她哭了。她哭着说我傻,说这些钱倒是小事,你为什么搞得自己这么狼狈。几天后,她给了我一张卡,告诉我密码,一次喝醉了我问她,她含糊的说,借的,要的,骗的,抢的。这次见面,又提起这事,黑鬼也第一次知道,就问咋回事,她喝的醉眼迷茫,说,操……
后来磕磕绊绊,我们毕业了,黑鬼经过了快一年的磨难,国考成功,嘟嘟正常上班,我干过好多工作,现在是个室内设计师。
70天前,我又一次堕胎,又一次死去活来的受到伤害。我的前男友不肯要,不肯结婚,没有一丝的商量余地。黑鬼给我定了去山海关的车票,没想到,我就这么告别了两年的爱情,告别了我生活了六年的长春。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走的时候依然什么都没有。在某一个夜晚,我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就坐着泪流满面。黑鬼吓坏了,起来抱我,陪我一起哭。黑鬼给了我重新开始的可能,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没人爱我,没人疼我,没人宠我,可是有人撑起我。我挺感谢黑鬼的,尽管那时候我整天和她发脾气,可是我心里知道,不会有人再这么认真的对我了。黑鬼做饭遗传了她妈,非常他妈的难吃。
到了之后,我们仨喝过一次大酒,黑鬼喝醉了,我也喝醉了。嘟嘟还行,说话舌头也大了。我十分感慨,庆幸我们还在一起。黑鬼每个月都把钱留下来给我们买礼物,嘟嘟就不一定了,有的时候有钱给你随便花,有的时候我操穷死了给点钱吧。
我和黑鬼是没秘密的人,嘟嘟是个你很难走到她心里的人。她有很多的秘密,有自己的领地,可是从不欢迎你来。她会和你说很多话,讲很多事情,可是你仔细听就会发现,很少有她自己的情绪。
黑鬼就比较简单了,整个人透明的像个黑色塑料袋,爱说爱笑爱哭爱闹。想不到她会当警察,也不知道啥时候我们国家的警察跟小鸡子似的了。和合租室友搞在了一起,前两天闹分手闹得死去活来,我和嘟嘟陪着喝酒难受了好几天,结果现在俩人已经他妈的兴高采烈回家见了家长。。你看看,这特么就是女人,当时是哪只黑狗说,回头是孙子的,奶奶爱你。
好啦,就这样吧,好累啊。想喝酒了。不知道你俩什么时候方便?
话说回来,如果我有机会带来一个生命,我要给她全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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