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友记
想起杨小军,已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那个小小的个子,还是那样脆脆的话音,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叫杨小军了。那个时候是这样叫的。
其实想起杨小军,也是想起自己。想起那个年月里,最简单的快乐和友情。
我们应该是上小学一年级,具体已是不清,不是年代久远的缘由,而是那个时候,我们是不用太去记自己读几年级的,读书似乎是一个学生闹着玩时兼做的副业,主要的还是想着法子玩去,不是和树有关,就是和泥巴相连。在那个玩具极其少见的年代,随便拿起一个物件,都可以玩得有些滋味和乐趣。记得我们是同班同学,又似乎不是,反正我们不仅是认识,而且常在放学后玩到一起,小军应该是我童年最好的朋友,我们没有吵过,更没有打过。
他妈妈在邮电所工作,就坐在那个狭小窗口的里面,记得她头上还戴着一个两边扣着一个小黑碗似的东西的物件,长大后我才知道那叫耳机。她帮人发电报,就会戴上那个东西,发报人递上一张小纸条,上面就写着短短的几个字送到里面去了,然后就听到嘀嘀嘟嘟一番操作,对方就能收到,听说费用还贵得吓人。我常和小军去他母亲工作的地方玩,看看连环画,玩玩一些不知道从哪个机子上拆换下来的零件,就那么一些有点呆板的小零碎,我们拿在手里倒来倒去,其实也玩不出什么名堂,就是看和拽着,也是区别于没有这些物件的其他同学的一种荣耀吧。小军送了我一个酒杯一样的金属器物,蒜头大小,我保存了快二十年,只到前些年拆土坯房时,不知道把这小东西弄到了哪个角落。应该丢了吧,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悔。这个小东西身上,沾满了我童年的快乐,还有友情。
我们一块玩的时候,还看连环画,靠个墙角,蹲下,你一本我一本,那个时候,看了不少。后来,我也自己一分一分钱赚着,够了一毛两毛的,就往书店里跑,拿到新连环画的时候,就像得了个啥比赛冠军一样的高兴。现在我的箱角里,还有当年买下的连环画。
我上二年级时,就没有见到杨小军了,在我二年级的记忆里,至今没有找寻到他,他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转学了,我再去邮电所时,那个窄窄的窗口中,那个发电报的女人,已不是小军的妈妈。
日子,如一列绿皮火车,不紧不慢,晃荡晃荡就是半生。漫漫长路,你能记起的和能记起你的,又能有几人呢?
有个三五个,或者一二个,也就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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