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

作者: 博土 | 来源:发表于2020-09-02 00:07 被阅读0次

    文/嘉新

    中元节,在许多人心里,是一个神秘的诡异的节日。小时候父母,会叮嘱我们这些孩子在这天夜里,不要出门玩耍,在家早早睡觉。这种神秘,如同“死亡”,不可轻易提及,以至于长大后,仍然对这件事陌生,恐惧。这种恐惧不是知道、了解而敬畏。

    中元节,在宗教里,有着特殊的意义。有中元,自然有上元,下元。这个自然,我无法确定它的起源,传承的心理。但如今的我认为,没有信仰的人生,十分可怕,而能身心正常、健康,十分可敬。信仰,不一定非得是信个宗教,或者现代人信自己,等等。这在心理学上,应当是有成熟的学名的。我不知如何称谓,就不班门弄斧了。我想提提,我小时候记忆里的中元节。也许,这会让我们正面的去理智分析信仰,宗教,以及自己的心理承载力。信仰,无非是信,不信,将信将疑,随着生活阅历、认知慢慢增加信或者不信。

    五岁以前,我记不清楚中元节的过法。五岁以后,尤其十岁以后,我记得比较清楚。原因是中元节必须回老家,必须祭拜已故的先人,已故的,除了爷爷比较熟悉,更先一辈的太爷爷太奶奶,只有父亲熟悉。所以中元节,在我的印象里,祭祖是一个最大的标签。其他地方可能是端午节,寒衣节,但因为城市现代化,父辈们开始到城市谋生、发展以后,离开家乡的时间长,家庭重心在城市,所以不能时常往农村跑,而且从前交通不便利。但是,春节,必须回老家过,年尾到年头,这段时间基本上在老家,那么年中似乎成为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家庭主义的父辈们,回老家看看自己的老父母,兄弟姐妹们,处理农村耕种问题,或者乡村建设问题,人情红白喜事往来等等。而我家,在我十岁以后的记忆里,我尤其清晰记得,借这个暑假时期里的“节日”,或长或短可以回乡下,看看奶奶,伯父们。直到大学前,祖母离世。这是中元节于我的第二,第三象征。而以上象征,对于一个小孩而言,并不神秘诡异,而是假期的愉悦,情感的温暖。

    在这样的暑假里,我从城里回到乡下,可以摘龙眼,可以买冰棍吃,可以睡在老房子里的土地上,或者一块长方体石板上,或者伯父的家里,可以帮忙喂喂鸡鸭猪鹅,晒晒稻谷。那时候祖母因为眼疾,几位在家的儿子就每月轮流的赡养。父亲排行第六,在家最小,因为我的学业问题,到了城里谋生,所以以赡养费拜托给几位伯伯的方式来尽一点孝心。那时候的钱,不好挣,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在农村三餐四季,也花不了多少钱。两位姑姑,大一点的堂姐们也都会买些衣服等等去哄老人家。老人最需要的其实不是物质,我们都知道这点,尤其一位有眼疾的老人,每天早上醒来,吃完端来的粥,凭着视力感觉着世界的时间,太阳升到院墙哪个位置,听着孩子们的嬉笑,老姊妹们来坐着道个家长里短,夜幕降临,凭着季节,风力大小,蝉鸣蛙声,人声喧嚣、寂静来安排自己入睡时间。几乎都偏差不大的如此往复,过了半年,盼到了孩子回来。再过半年,盼到了孩子回来。

    我们七月十五,叫“月半”。各家需要在家自己祭拜祖先,烧纸钱。每次父亲都会和我说,要把什么好吃的,什么好酒供上去,让爷爷奶奶也尝尝,因为从前他们的日子过的苦,没有吃过喝过这些。小时候有个品牌叫喜多多,那时候是大罐装的,这甚至也能成为供品。父亲恨不得把鸡鸭鱼全部摆满一八仙桌。烧金纸的时候,总会和我说多给他们点钱,在那个地方过好日子。

    然后村里小组为单位到祖厝里祭祖,需要各家各户出份供品,或者轮流守夜,或者祭祖仪式的协助人员。祖厝里有祖先传承,也有族谱,我的字嘉新,号先穎,都是在族谱上的。从小我不知道,父亲也不知道,只是叫名,而家族里的人都叫我小名,地瓜。这是极好的祝愿,听说是我爷爷给叫顺口的,闽南语音是“憨子”,子是二声。大条憨子,就是农村人的最好期许。爷爷是在我五岁左右离世的。

    在此之前,我对中元节的概念,都是如此的平常,应该的。对于我父亲来说也是如此平常,应该的。而对于我祖父而言,可能也是如此应该的。因为祭祖,应该的。这样的思念方式,我想,不是迷信,更不是封建,封建在周朝是分封而建,诸侯制度来管理众人,我们许多人听到古一点的思想啊就说“封建”,事事都是封建这词,以至于我们有了另外的标签,这种标签带着“神秘”,而神秘大多数是起于无知。所以我们才需要求知。至于神秘的幻想,那是在对于信仰“将信将疑”的人心里,脑里,演变而来的。我认为。

    出了社会以后,看到的各色人等,各个地方的风俗传说不同,使得中元节在我的概念里有了些不一样的画面,比如说鬼节,比如说度化其他未投胎的灵,比如说大赦鬼魂的一次机会。我不是说他们没有存在,或者这种想法错误,因为这些都是信的人的世界。没有错,这是一种“已知”的敬畏。而这种“信”其实是有现实依据来依托的,这个亲近的现实依据最直接的就是自己接触过的已故的先人。对于孝顺的子孙而言,他们是希望他们的祖先好的,正如他们也祈求祖先保佑自己一样。这种保佑或许在那个世界是轻而易举的一个行为,但在人间就是未开发的高级技能。比如马斯克的芯片在动物身上已经接口成功,意味着小时候看《快乐星球》的那种能力,超乎想象的能力都得到“科学”的展现了。这对于没有理性去思考的我们,将信将疑的我们,也许代表的就是“妖魔鬼怪”。

    其实信,不信,将信将疑,是一个连续性状态。一开始什么都不懂,都信,只能信,因为在孩童时期,我们是没有能力“反抗”的。慢慢长大,慢慢自己摸索接触外面的世界,我们开始“不信”,这种不信不是彻底推翻原来的“已成的固有方法”,而是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方法,解决同一问题,不再是唯一性的,这或者就是“扩容”。然后进入将信将疑,这种状态是内敛低调谦和接受未知世界的一种好方法,而这种好方法的前提是你开放的状态,愿意接受或者求知你所未知的事物原理,这样的方向下去,就是信,论证,不信,将信将疑,信,进入下一阶段,如此生长,就如千百年大树的庞繁组织,当然成为什么树的品种特点,就看思维开放程度了。如果你的这个前提是关闭的,那又是退回不信,坚定不信,甚至固执己见,固守成规的状态。

    这和古人所言,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是山的思维逻辑是比较像的,只不过它的外衣更具浪漫,诗意。古人的诗意讲究情实言致的,后来的诗意,才变成浪漫,幻想。

    佛家的信仰,以坚信因果为主线,这伟大之处就是思维逻辑的成熟。而结果,我们择善固执总比无知固执来的好,正如培根说的,真正理性的人应该相信神的存在,因为就算不存在对你也没有什么坏处。

    中元节。应当是源于道教的,但是如今大家都在这天甚至这个七月都放《地藏经》,这不就是上面所说的“扩容”嘛,解决问题不再是唯一性的方法。而我们老家的月半仪式也是可以从农历七月十二到七月十五去择日去做的。这个宽容其实也是起源于现实里村民们的时间,有的人确实忙着谋生,如果定在某天,怕是有干不完的活,所以祖先们也只能委屈接受一下后人们的不易了。这多么有人情味,你看。也正如此,可想而知,从远古时代到如今,人类的“知识”体系有多么庞大,一个T应该是装不下的。更何况超出远古时代,未记载,未探索到的更早的人类时代,那时候的人们又是如何生活呢?几大区域编著的世界发展史,从生存繁殖,农耕,信仰,而后语言文化,制度统治,不同人类分支的不同一部书,到如今,出现多少部历史巨作了?这是研究不透的。从信仰来说,周朝以后神仙没有明确记载出现过,当然民间也有《神仙传》、《人物志》。但是坚信不移而行善的人,数不胜数,行善而伟大的人更是被尊奉为神,如关公。这个意义上来说,神仙的具体存在与否已经不重要,而有标志来学会向善行善,是很重要的。

    所以在信的世界里,信就是先知道善是什么,然后才能行善。按王老师说的就是立德树人。那么孝顺父母,赡养老人,然后的祭祖,这就是善的重要起始点和延续。人类的情感依托如果变成“机器”式的,那人类也许不是进入一个高纬度文明,不是小时候幻想的外星人文明,而是人类的末日。我们可以从文明二字去思考,什么才能叫文明。我们不会说纣王的酷刑是文明,我们不会说秦桧的书法是文明,说明文明已经带着是非观了,已经是“择善固执”的“产物”了,按曾子的话就是: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更早的有: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厥执中。

    这样成熟的一个思维体系,多维度思考,才是我们所需要知道的文明吧。

    回到中元节的话题来,我们惧怕的是中元夜,路上的鬼魂嘛?我们惧怕的是自己干的丑事,坏事。鬼魂都能得到大赦,说明有善的鬼混,是诚心悔改的鬼魂,难道大赦,仅仅只是天尊的慈悲心?不,慈悲救不了知错不改的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是有一定内容的,没看到内容的人,是因为他们在言语上抬杠而已,他们从字面上去纠结,并没有真正做到,所以体会不到。否则“成佛”不一定是想象当中的莲花座,满天霞光,神通广大,飞升上天……而是知错就改,豁然开朗,人生可贵,珍惜当下,万事皆小,海纳百川等等的清澈明朗的境地。也不再是抑郁寡欢,处处消极怠工的言行。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玉有微瑕,不完美不可怕,看到自己的不足和优点是明知,看到别人的不足和欣赏他们的优点和包容改善是积善行德。世间法不外业精于勤,行成于思。

    思想呈现到语言,语言转化为行动,行动成为习惯,习惯成为自然,而后是自然循环的一圈圈扩大。思想是善是恶,导致的结果是黑是白。

    所以与其恐惧担心中元夜的到来,不如静坐思过,除邪念破我执而后破法执,立行恒信,诚心正意,无上清净。

    ——2020.9.2《中元节》嘉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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