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为国家孕英才,森森矛戟拥灵台。浩荡深谋喷江海,纵横逸气走风雷。丈夫立身有如此,一呼三军皆披靡。卫青谩作大将军,白起真成一竖子。
那田管家一路上低声哈腰的在前面领路,赫连勃勃虽然看他态度恭顺,但这等胆气皆无的鼠辈哪在他的眼里,他叫上阿提拉盯着田管家,他自己远远的跟在后面向前走。
一行人向着郑家大院进发,渐渐的看着草低了,路也宽了,他们正走到一条岔路上时,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叫嚷,赫连勃勃皱了皱眉头,此次前来,他是有重要使命的,按照他的想法,本不欲和汉朝人等多做接触,以免惹出是非脱不了干系,万一再引来朝廷人马就更为不好,但是再一思恂,人 马一路前来尚未获得补给,更何况这些天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冲突,他们都是昼伏夜行,就更为困顿。不管前面是什么人,这等穷乡僻壤,就算有官兵的存在,他们都是彪悍战将,再有变化应该也处理的了,想到这里,他对阿提拉叫道:”阿提拉,你去前面观察一下,回来禀报“。
阿提拉应了一声,下了战马,弯腰慢慢的探了过去。
没过多久,他又急匆匆的返了回来,一脸很奇异的表情。
赫连勃勃见到便问:”前方什么情况?“
阿提拉回复:”前面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看到一群少年在争吵,争吵的内容远远的听不清楚,是几个年轻奴仆模样的人围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年在说话,挡着他不让他过去,另一边还有一个少年在不断冷笑,场面非常混乱,看起来只是在纠缠斗殴。“
赫连勃勃又问道:”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很奇怪的样子“
阿提拉忙道:”我本来想潜伏过去看,但是晚间风大,草丛又低,我的踪迹被那几个少年发现了。但是似乎他们并不惊讶,而且其中一个少年还冲过来拉着我说让我过去给评理,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说完他似乎还笑了笑, 心里很觉得好笑的样子。
赫连勃勃皱眉,这么晚了,还有一群少年不回家,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争吵,其中很可能有些蹊跷,他没有把想法告诉随从,想了下,他说:”咱们过去看看,你们没有我的命令,不要随意靠近对方“。
众随从齐声领命。
田管家还是在头里,没多大一会儿,便看到岔路口不远处有颗大树下,一个少年在和几个人彼此激烈的理论着,还有一个少年,个子不高,体型略胖,一脸不屑一顾的看着那个少年。
那少年一边和众人推搡着,一边叫到:“什么什么意思!你们偷了我的羊!快还我羊来!”。
那个胖少年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你这小子总是纠缠不清,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了你的羊,这方圆十里,我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养羊大户,凭什么你一句说偷羊,我们就得给你羊?!”
那少年居然便是卫青,此时他已是红了双眼,站在当地,怒道:“你这厮,说话如此无耻!我的羊是这里养的最好的,都是我找到最好的草地,起早贪黑,费尽辛苦,你一句话就想平白蒙过去,休想!”
赫连勃勃已经到了跟前,看着众少年还兀自在当地争吵,不由的皱眉不止,但转念一想,但见几个少年个个身材健硕,周边羊群只只肥壮,不由的他起了贪心,心想,趁这个机会抓几个回去也算没白来一趟,他嗯嗯了两声,想先哄的那几个少年停手,未料到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有些火起。
此时少年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羊群也被催赶的围绕在了赫连勃勃的周围,眼看着匈奴人的高头大马已经是进退不得。正在这时,那田管家已经辨认出来是卫青,虽然不知道卫青是如何出现在此地的,但是看到卫青时那股子内心的傲娇劲头自然而然的翻了出来。
他仰起头刚要张嘴叫卫青的名字,就听到嗖的一声,紧接着啪的一下,他的嘴巴被什么东西打到,然后身子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这时就见羊群就好像听到了命令似的,忽的一下围上来,把田管家遮的严严实实。
那几个匈奴人此时已经光想着抓人抓羊,那管田管家死活,而且天色黑暗也没人注意。
阿提拉冲了上来,伸手就要揪卫青的肩膀,想先把他提溜回去,没想到卫青身手敏捷,一闪身躲了过去,其他少年见状大哗,有的叫到:“这位大叔你要干嘛,是要抓我们么?”,有的说道:“大叔不要动手啊,有话好好商量”,说着说着都散了开来。
那赫连勃勃见人都要走了,不由有些心急,冲阿提拉叫到:“先抓住用鞭子的那小子,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卫青见他们要来抓他,只见他手拿扬鞭,啪啪几声,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晕头了,就转身向西边的山坡下跑了过去,其他少年也跟着跑了。
阿提拉心道,你们要是往山上我还可能担心马力已经长途奔跑跟不上,这山坡下我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再不犹豫,转身上马提缰带着众人去追。
卫青是跑步,阿提拉等人是骑马,虽然很快,但是一开始周围都有羊群,所以速度提不起来,但是过了没多久,羊群好像商量好似的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众人急忙跟上,跑了有百八十米的样子,堪堪到了坡地,此处是一片平地,草地尚新,看来还没有完全开发过的样子,卫青回头见匈奴人等快要跟上,便放慢速度,他左看看右看看,一直往前走,最后慢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丝微笑,顺手还抽打了几下羊鞭。
阿提拉没有注意到卫青脸上略带戏谑的表情,见他站在那里不懂了,心想这少年必然是看到无路可逃所以索性就地投降,这也免了我拉爷的折腾功夫,也好交差了,一念及此,手下自然提高了缰绳,加快了脚步,其他人也步步紧跟,生怕落在后面被责罚。
只见阿提拉第一个冲在前面下了山坡,马匹下坡是惯性,越跑越快,阿提拉又是故意前冲,速度提的很快,很快就要到卫青的面前,只见他胯下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就要冲到了,突然在它落蹄的那一瞬间,阿提拉产生了非常不好的感觉,他整个人都向前倾,双脚高抬,随着战马一起栽进了离卫青不到两米的大坑中!
其他人眼见阿提拉掉进坑里,知道中了埋伏,急忙要去拉住缰绳,哪成想下坡速度太快,特别是后面的羊群自打听到卫青打出的羊鞭声,都像发疯似的跟在马匹后面,匈奴人控制不住马势,后面还有羊群紧逼,就见一个个像丢进锅里开煮的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掉进坑里。
那赫连勃勃本来就是跟在后面,他生性谨慎,见羊群跟的怪异就留了个心眼,再见阿提拉掉到坑里后就知道大事不好,心里暗暗叫苦,他拨转马头,斜刺里冲了出去,远远的走了。
那个胖胖的少年看到这一幕,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冲着卫青一翘大拇指,说道:“行,还是你的主意好!”
卫青笑笑,冲他说道:“公孙敖大哥,不用客气,我只是想了个主意而已,没有你们,我肯定做不到的!”
原来那少年是卫青的好朋友,名叫公孙敖,本来卫青丢羊后就猜测很可能是被公孙敖家的羊群带走了,所以他一开始就是打算找公孙敖的,但是田管家一直跟在身边,他很不喜欢田管家,不想带他去,只想半路找个理由溜走,没想到匈奴人的出现提前实现了他的想法,他第一时间找到公孙敖,借用山坡下用来围猎草原狼的陷阱来困住匈奴人,公孙敖的意思是先找帮手再来对付匈奴人,但是事急从权,最后大家还是按照卫青的安排来走,没想到如此的顺利。
那田管家早已经被人从地上困住,带了过来,卫青也不说话,冷冷的看了田管家一眼,和公孙敖走了。
匈奴人此次小折,虽然没有抓住赫连勃勃,但是从随从那里官府知道了匈奴人的布置,后面也加强了戒备,而卫青也把赏金都给了公孙敖,以补偿他羊群的损失。
这一次之后,大院中虽然没有重用卫青,但也再无人轻视卫青,他终于得以心安的继续他的平静生活。
一年复一年,一天,卫青躺在山坡树荫下,百无聊赖的嚼着草根,想着晚上吃什么,忽然见到远处有人跑来,在那里大叫:“卫青!你母亲找你!长安城!”
卫青猛地坐起,瞳孔收缩间:“ 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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