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一场霉,暴雨过后周遭的空气也湿身了一番,宛若初春的暖风,所行处处处生意盎然,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株万株霉花开呀!开得可真是恰到好处。晚上入睡我必不敢四处翻腾,这可不是害怕梦中坠床,而是生怕瞎翻腾身子压坏了这帮扑街仔。好盼东风无力百花尽残,好的坏的通通走远,毕竟最近霉运居多。
躺下之际,老爸来电话建议我回家一趟,挑个好日子再次出行。可能是妈妈的建议吧,我听了唯有一阵苦笑,究竟笑什么,我自己也不大清楚。“神经!迷信!”儿子教育了老爸。“我可不信这些东西,自己差劲莫要赖天赖地!”
摸了摸贴在胸前的弥罗佛吊坠,仔细想了想,自打我有记忆起,迷信在家里也算有十几个年头了。小时候妈妈拿过我和弟弟的生辰八字找过算命先生,我们那管算命先生叫八字佬,八字佬蓄了一撮白胡子,拿着写满毛笔字的仔细浏览了生辰八字,左手拇指反复细搓着中指,在纸上写画了一通。算出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只记得妈妈常常乐呵呵地在别人面前提起“八字佬说我家两个都可以的喔!”听了这话大家也会跟着乐呵呵。
迷信的时候妈妈可不是只乐呵呵的,以前爸爸经营着自己的卡车时常常会很晚才回家,妈妈总是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下巴搭在窗沿,眺望着远方,一直沉默着。外面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宛若泼了墨一般,只有零星的几只灯火矗在夜幕中。“妈妈,爸爸几时回来啊?”,“别问那么多!”妈妈只会如此大声地呵斥我,因为在她眼里问太多会不吉利。时间长了,妈妈便回头看会电视,妈妈看电视从来不开灯,斑斓的色彩跃动在妈妈的脸上,像一幅呆滞的油画。远处忽然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或者急促的狗叫声,妈妈快速扑到窗沿寻寻觅觅地看着远处,突破黑暗的光芒照亮了妈妈的笑容。后来啊,年龄稍大了几许,我和弟弟也学会了在这寂静的夜里沉默地守候在窗户边上,等候未知的手电光束穿透这黑夜,等候远处的狗狗打断田埂上和水塘里里一直嚷嚷个不停的青蛙。因为我们都知道,这应该是爸爸回来了!
妈妈也曾深信邪气能致病之说,大概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久病了一场,每天都感觉晕乎乎的,四处寻医治病依然久经不愈,妈妈便信了邪,不知道她去何方寻了一卦,将此卦燃烧至只剩灰烬,最后让我喝下搅拌了灰烬的水。确实荒唐至极,但是我还是喝了个滴水不剩,巧的是随之身上的病症不久便消失殆尽了。之后我的口袋里便时时刻刻都别着一个折成三角形的护符,后来才知道是外婆让她这么做的。
胸前的佛像吊坠伴随了我好些年头了,是妈妈给我的。此外背包里还放着四年前远行到上海上学时爸爸给我的平安符,符上雕刻的是我的生肖牛,来广州前打理行李时特地带上了它。从小的耳濡目染之下,我承认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近来路途坎坷,飘摇不定,虽然我不畏惧霉运,也不为此怨天尤人,但是我也会偷偷地迷信,时常握着吊坠对佛祖说:“我戴你生生世世,你要让他们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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