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叫“赵桥村”。村下面包含了很多自然村庄,规范的叫法是“生产组”或“生产队”,我家是春郢队,房子在队的最东头,紧挨着农田。在队的西头,有一条深沟,像一个长方形的“口”字,东西走向,这沟很深,在我的印象中沟里的水从未干涸过,因为未知的深浅,加上两边有布满荆棘的高坡,所以多了一丝神秘和恐惧,而在沟了中间有一座石拱桥,桥长有十来米,宽有一米,桥身是一个大大的拱形。这桥不是用来方便行人的,是通水用的,因为深沟的南北有灌溉走水的沟渠,深沟正好横在当中,有了这桥水便通了。从我记事起桥就有了,那时以为村子叫“赵桥村”是因为这座桥,后来才知道并不是,只是巧合罢了。这座桥的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也未曾听父母和村民们说过,我想它大概就是没有名字,在他们的心里可能就是一个通水的沟,但对于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它可是我们童年最美好的玩处之一啊!
记得对小桥最早的记忆是我和隔壁的小华,二兰俩姐妹还有其他同龄的孩子一起在桥里玩水,那时我五六岁。我们玩水时,我们的妈妈在旁边聊着天,我妈扎着两个黑粗的麻花辫,她还年轻着,这也是我唯一记得的妈妈扎头发的样子。清水在桥中间流着,我们坐在水里,感受着水流过脚,经过手,托起屁股的快乐,还有在水里你追我打的刺激,妈妈们聊到差不多该回去烧晚饭了就会把我们喊起来。后来我们大点了,胆子也大点了,就偷偷的自个儿去玩水。再大点了,除了玩水,我们还比试胆量,看谁敢在只十厘米宽的围栏上走,要知道那下面可是深沟啊,光水面离桥的距离就有近五米,最重要的是如果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了,跑回去喊人是不可能来得及的。但是只要有人提出来,即便内心害怕,也不会认输,硬着头皮站上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精神高度集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眼睛更不敢往桥下看,当走到桥中间时,内心的无助和胆颤到了极点,心已经提到喉咙口,提醒自己不能分心,保持,坚持,眼睛看好脚,手伸直不要晃,慢慢的,慢慢的,快到了,快到了,最后一大步跨到岸上,心狂跳不止,又害怕,又兴奋。现在想想我之所以这么多年热爱体育,热爱运动,应该与这十厘米脱不了关系。再再大点,我们会几个人一组,用泥巴堆起一道埂,想要拦住水的通行,结果当然可想而知,水流冲毁了泥埂继续前行,但我们没有放弃,一遍一遍的垒,一次一次的被冲毁,坚持和快乐是冲不毁的,不过这样的捣蛋很快就被发现了,并且被报告到父母那里,后来我们去的次数就渐渐少了。
现在每次回去路过都会停下来多看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桥下的砖缝里长出了杂树杂草,十厘米宽的围栏多了好几个豁口,随着岁月的流逝桥也显的沧老了,但好在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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