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淙淙细流前,岸边荒草没过膝盖,脚底下的土壤黏稠,挟夹着碎石。
川端康成说,死亡是最高的艺术。她现在正追寻这条道路,朝圣一般,远方的死亡是光芒笼罩,如此温暖。
她亲切的称这为归一,与自然的归一。
太宰治。
我伪装早熟,人们就传说我早熟,我伪装懒惰,人们就传说我懒惰。我伪装写不出小说,人们就传说我不懂创作。我伪装说谎,人们就传说我是骗子。我伪装有钱,人们就传说我是富翁。我伪装冷淡,人们就传说我是冷漠的人。然而当我真的痛苦不堪发出呻吟时,人们却说我是在假装痛苦。
她嘴角轻轻地扯开微笑,现在她不需要伪装。自然会为她指明方向。
她可以感受得到隐约的召唤,手中的刀片闪着光。平静摁压,划出几道很深的伤口,血液顺势留下,滴落在萋萋荒草,滴落在厚实的土地。她想着,自己的鲜血将肥沃这片土地,想着,这里会不会长出树,会不会下一位朝圣者来时,已是枝繁叶茂,枝桠横着长过头顶,抚慰一个又一个朝圣者生前的恐惧,心寒。
刀片飞舞,血液喷射。她在土地上尽情地舞蹈,从未如此的轻盈过。
冰冷的土地也会因此而温暖。
她可以听到土地的呼吸变得平缓温和。
阳光斜穿过肃涧寒林,照到她苍白的面庞,蝴蝶逆光飞过,晶莹的翅膀掠过她的唇。她追着引渡者,走向缓缓细流,没过脚尖,没过膝盖,没过脖子,蝴蝶消失在了阳光里。只是,蝴蝶在她唇上留下的磷粉还在闪闪发光。她想应该就是这里,她再也走不动,躺了下去,没有挣扎,水覆过脸,一瞬间她觉得快要窒息,水汹涌的冲进鼻孔,身体猛地沉重,只是一瞬间,她觉得身子所有的细胞都可以在水里自由的呼吸,她好似变成了一条鱼,她就是一条鱼。
死不是生的结束,而是生的一部分。
所有的都会过去,在这里,她可以遵照自己的意愿。
她听到道路前方早已奏响了欢快的乐章,近了,她被温暖笼罩。像是又回到了母亲的肚子了。
“不要绝望,在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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