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总穿着一袭布衫,臂弯里挎着亲手编的竹篮去摘桂花。她先是挑了不太高的枝桠够着篮子抖一抖,再抖一抖,便有不少花倏然地落入篮子里。我与玩伴也有样学样,捏着个喝完牛奶的玻璃瓶抖桂花玩儿,只是年龄小把控不好力道,小小的花朵往往就落到了别处,有些更会调皮地粘在颊上,痒酥酥的总让我忍不住嘻嘻笑起来,祖母也眯眼笑看着我,而后俯身轻轻捻了捣蛋的桂花到她的篮子里。等我们集了半瓶后她便不许我们多摘,她自己也往往在一篮未满前就停了手,问她,她也只说,总要留一些的。留一些?给谁?得不到答案的我们只好埋下心底的疑惑跑到村口那几棵移植的年岁不久的听说花了大价钱的桂花树边,摘了满满一瓶后兴冲冲地回家告诉祖母,外边的桂花更大,更香;祖母却微微一笑,摇摇头,并不说话。
摘下的桂花祖母会先用筛子洗净晾干,然后取其中一部分与糖水煮了蒸成模样小巧的桂花糕,整整齐齐地叠在盘子里,然后将剩下的桂花做成桂花酒。我就趁着祖母取酿桂花酒时蹑手蹑脚地去偷一块,顾不得烫嘴就整块塞入口中,每次还没咽下去就会被祖母发现,她总会无可奈何地轻轻打一下我的手,然后笑骂一句:“饿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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