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的夜晚，车辆越来越少（组诗）

落雨的夜晚，车辆越来越少（组诗）

文/李万虎

 

谷雨时节

母亲在电话里说，快要下雨了

多年前，我就会提前回家

收晾在门口的衣物，储备柴火

那个时候，我们尤爱下雨

打牌，睡觉，蹲在地上翻书

桃花开在园中，布谷鸟声

暂时藏在远处，高大的白杨

闪动新叶，不会掉落在地

从一个城市，赶往另一个城市

和你赴一面之约，天上的雨

管住了心里的事儿，再次相逢

相对而坐，有很多话要说

雨没有停下的意思，在星巴克

胖子出门又折返，车辆越来越少

道路的分叉口，那么多手

拦不下一辆回家的车，有想念

飘过纷纷扬扬的雨帘幕

此刻，我们都想回家

年月不详

昏暗的路口，车辆和行人

不断分流，汇入各自的方向

一些人睡着，一些人醒着

分辨不出歌谣来自哪个方向

不厌其烦地，擦落角落的灰尘

整理大立柜，遇见旧的故事

年月不详的梦和面孔

我和你，曾听见不同的风声

但我们，无法阻止风吹向别处

无论穿过黑暗还是雨水

都要顺着生活的指引，找到

各自的村庄，温润的雨季

滨河路

一些灯在熟睡，另一些灯

开始忙碌，像孙正堂修脚店

门前的路灯，像环卫工的肩灯

大货车一路狂奔，它赶在

规则之前出城，空的公交车

疾驰回到各自的起点，这条河流

将城市一分为二，一些人临水而居

一些人被堵在陆地，独自跑过

比白天宽敞的街道，这里是四月

雨水之侧，节气和生活的轮回

答 案

演算出答案，但我们

从不知生活的结果，你不知

明天太阳升起时，天边

又会是几棵树，要面对的

是什么样的天气和心境

和流水交谈，与明月对话

我们还有青春，迟暮里的孤独

甩出体内的忧伤，迎接春光

北风带来鞭策，不停下奔跑

是为自己最好的燃烧

2018年4月28日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