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高气爽,和几个姐妹约好去爬山,不约而同想到秦岭,想到终南山,想到净业寺。说走就走,迅速安排,火速建群。第一个小时,四位姐妹如火如荼地聊着,兴奋不已。第二个小时,一位姐妹临时有事要去南方,剩我们仨。第三个小时,犹豫,整合,最后确定按原计划行事。次日清晨,三个女人,驾车前往秦岭山下的沣裕口,长安区终南山北麓、距西安市约35公里的净业寺。该寺乃中国“佛教八宗”之一“律宗”祖庭,为樊川八大寺之一。《长安古刹提要》载:“律宗之净业寺,犹相宗之慈恩寺也。因道宣住终南山,又称为南山宗,今寺为各丛林之冠。”

只知皮毛的我,赶紧找来工具书查查这里面的学问。原来,这里所说的律,就是戒律。对佛教来说,戒律是修炼之首规。从典籍上说,戒律是经、律、论《三藏》之一。从教义上说,戒律则是戒、定、慧“三学”之首。按照佛教的说法,《经》是佛“说”的,律是佛“制”的。罗汉、菩萨可以造《论》,但不能“说经”,也不能“制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金科玉律,惟佛能制”。

我看到的记载上说,道宣(596年—667年),俗姓钱,丹徒(今江苏丹徒)人,自幼聪慧,9岁能作赋,15岁出家,20岁受具足戒,先后依止智顗、智首律师钻研律学,曾在大禅定寺听智首律师讲《四分律》四十遍,历时十年。而后,道宣律师四方参学。武德七年(624年),道宣结庐终南,始居白泉寺、丰德寺,后得护法菩萨“彼清官村,故净业寺,地当宝势,道可习成。”之示,遂移居净业寺。此后四十余年,道宣律师除两次出山,被礼请参加玄奘法师在长安弘福寺、西明寺组织的译场外,其余时间均在净业寺潜心禅定,研究律学。道宣作为佛教的史传学家在净业寺撰写了几部有相当历史价值的佛教史传著作,《广弘明集》、《续高僧传》、《集古今佛道论衡》和《大唐内典录》。《广弘明集》共三十卷,是继承、并扩大梁僧祐《弘明集》而作的书。

现在的净业寺住持本如法师,福建厦门人,毕业于厦门大学,中医学博士,1988年出家,师从妙湛老和尚,国学大师南怀谨先生的弟子,在佛学医学、武术方面都有很高的修养。现为终南山佛家律宗祖庭净业寺住持、嵩山少林寺禅堂西堂。

关于净业寺,还有几个美丽的轶事传闻呢。
相传道宣在仙掌谷内结庵修行,经神人指点,掘地涌泉,乃建净业寺的前身白泉寺。山中猛兽对他俯首贴耳,相伴随行。后又选择了“地当宝势”的沣峪口,建立了沣德寺。他讲经时,有毒龙化成美女诱惑听众,被他擒锁于井中。最后,他又建立了净业寺,有天女送奇花异果,神人时常下降与之说法。这些动人的传说,给道宣律师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我们在山上看到的甘露井,不知道和这个传闻是否有关呢?

还有一个是广为流传的故事,净禅斗法,非常有趣,非常残忍,透露出佛教几派相争的信息。传说道宣法师曾经邀牛头禅寺的遍照法师到净业寺来赴宴,遍照明白道宣意在比较道行高下,便背了一个牛头前往。道宣以礼迎接,赶紧下厨做菜,遗憾的是柴湿火弱,菜难以做成。遍照催促了道宣以后,就提议吃他所带的一道菜。只见遍照把牛头放到案上,动手且动口,昂然大嚼,饱腹便告辞。道宣在惊诧之余,悄然送行。出了沣峪口,有河在流,其潺潺清浅,澄净如练。遍照竟下河,执刀破肚,撩水洗肠,神情安之若素。看到这里,我都不敢想象,只能说遍照的道行,真高。

关于净业寺的历史沿革,我觉得1921年前后是一个分水岭吧。这一年,福建籍法师智海来净业寺,目睹祖庭衰败,在南洋募缘为寺院置田产,供养净修戒德。1949年之后,净业寺受到重视。智海法师返回福建后,由智真法师主持寺务,对净业寺的发展与建设做了不少事情,如改净业寺为十方常住,商请诸山建立十方碑记,以净业寺为十方丛林。

1957年,僧众宣布革除旧习,重新明确了净业寺的十方寺院地位。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派员住寺调查,确定文物保护情况。1960年,住寺僧众重修殿堂。当时的僧人有明悟、慧净、印中、达瑞、彻刚等,有常住僧人50多名。东沟小茅篷有18处,经常有人觅静修。
十年文革浩劫中,寺院被废,经像尽失,道宣塔被拆毁。1976年以后,重新落实宗教政策,佛教徒的宗教信仰逐渐得到尊重。1983年,寺僧修葺寺宇佛像。1988年,政府拨专款襄助修建自来水供水工程。至2000年7月之后,殿堂房舍和树木有了增加,住寺僧人也发生了较大变化。

一位朋友得知我要去净业寺,嘱咐我搞清楚律宗和其他宗的区别,我竟然答应说尽量。此行回来翻了几天的资料,勉勉强强才读懂了几篇文字,才知道是中国佛教主要有八宗:一是三论宗又名法性宗,二是瑜伽宗又名法相宗,三是天台宗,四是贤首宗又名华严宗,五是禅宗,六是净土宗,七是律宗,八是密宗又名真言宗。这就是通常所说的性、相、台、贤、禅、净、律、密八大宗派。如此博大精深,我哪敢回复。只能请朋友自己研习了。

早上十点开始边走边看边吃喝,下午七点才费尽周折回到停车场。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想,这也是我们仨跟净业寺的缘分吧。
戊戌年九月初三,我们仨,在净业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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