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

作者: 格致教练蒋海涛 | 来源:发表于2019-05-16 15:28 被阅读0次

    (原文不知为何被锁定,拷贝再发,以飨读者)

    1,两个世界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孔子这句话说得好牛啊!一句话就把人世间的问题分成了两大类:形而上的问题,和形而下的问题。

    后人在理解孔老师这句话时又起了争论,众多解释中,我觉得清朝学者戴震说得最好。他说,“形谓已成形质。形而上犹曰形以前,形而下犹曰形以后。”

    譬如禅宗常叫人去参,父母未生我前,哪个是我本来面目?这就是形而上的问题。

    这可怎么去参呢?

    有人参透了吗?

    答案是什么?

    据说参透了的都会说一句话,这句话只有过来人能听懂。比如宋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就说了这么一句,他说:

    曾经的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后来我觉悟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悟后起修几十年,现在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晕~

    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凡是你说得出来的,都不是真的那个“道”。所以不是过来人听不懂。

    释迦牟尼说,“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不光说不了,想想都不行,一想就错了,这叫做“不可思议”。

    可是,老子说了五千言,释迦说了四十九年,他们都说了呀。

    释迦牟尼解释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你们应当知道,我所说的法,就好比是一条船。

    原来,他们说的是道路,而非风景。因为风景不可说,要想看,只能自己去。

    佛陀在说法的最后阶段透露了一条消息,山那边其实并无特别的风景,和山这边等无差别。“我一开始不敢这么说,是因为那时你们根基还浅,怕吓着你们。”

    道路即是风景。起了变化的是走路的人。意义在路上,不在终点。

    所以老子借用“道”这个字来描述他心中的真如本体(道德经第25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可道之“道”,虽非真“道”,但这条“道”却连接着形而上和形而下两个世界。

    老子接着说,“名可名,非常名”。无论什么“道”,总归要用“名”(语言文字)来表达。道和名的关系,在佛家哪里对应着“实相般若”与“文字般若”。

    我们身处两个世界(形而上与形而下),却只有一套语言(名)。莫非是暗示我们,语言是连同两个世界的桥梁,必须借着语言才能悟道。

    有趣的是,《圣经新约·约翰福音》开篇第一章, 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 and the Word was with God, and the Word was God. 翻译成中文是,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

    道=Word

    所以佛家一方面说“不可思议”,一方面又要“思惟修”。我们听多了“文字障”,殊不知,文字既是障亦是桥。

    因为过来人描述形而上(宗教,哲学)的道路时,不得不借用形而下(日常生活)的语言。当我们试图进入形而上的领域时,必须先要借助这座桥。

    只有当我们过了这座桥以后,还流连忘返桥的美丽,桥才会成为障碍。

    我们身边有很多这样的“桥”若隐若现,比如“心”,“性”,“空”,“观”,“照”,“寂”,“中”,“一”,等等,搞懂了先贤们赋予了这些词哪些含义,你就差不多上桥了。

    2,明心见性

    “心”字是贯通形而上形而下世界的一个名词。

    经常听到各种各样的导师谆谆教导说,要用心不要用脑,可是“心”在哪儿呢?“心”到底是啥呢?

    汉字“心”是个象形字,它画的就是我们的心脏,所以心脏就是心的本义。

    图片源自“象形字典”网

    心脏在身体之中,所以“心”又派生出中心,核心的意思。

    当一个人昏死过去,身体还有一个东西在跳动,那就是心脏,我猜祖先们见到这个现象是心生敬畏的,他们会觉得,我们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活的东西,这个东西才是真正的主宰,是它掌控着我们的一言一行。

    中医认为,我们的五脏六腑各有功能,其中“心脏”为君主之官,心主神明。这个“心”已经不再局限于解剖学上的心脏了,它包含了心、脑、血管、神经系统所组成的功能网络。

    孟子说,“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

    孟子还说,"学问之道无它,求其放心而已矣",意思是,做学问没啥花头,就是把你丢掉的“心”找回来。

    在孟子这里,“心”已经是脱离了解剖学的存在,变成纯粹是精神层面的东东了,它不受身体的束缚,到处乱跑。有个成语叫“心猿意马”,心就象孙猴子,一个筋斗就十万八千里开外了。

    人有心,天会不会有心呢?

    我们的祖先认为有的,还传下来一句十六字心法,来表达人心和天心之间的关系。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这是尧舜禹禅让时留下来的政治遗嘱,大意是(纯属个人理解),人心躁动难测,道心精微隐秘。但是这两个心是相通的,从人心走向道心的方法是“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惟精惟一”是定,“允执厥中”是慧,定慧等持,两心合一。

    所以在中国人的观念里,天人是合一的,我们把万事万物回归到最后的那个“一”叫做“心”,“心”于是就有了“本体”的意思。

    “性”字从“心”从“生”,是心生起的地方,所以“心性”并用时,“性”就代表本体,而“心”是表达起用了。

    “明心见性”的意思就是通过体察心的种种功用,来证悟到本体(性)的存在。

    那么,心性都有哪些功用呢?

    昔异见王问婆罗提尊者曰:何者是佛?

    尊者曰:见性是佛。

    王曰:师见性否?

    尊者曰:我见佛性。

    王曰:性在何处?

    尊者曰:性在作用。

    王曰:是何作用?我今不见。

    尊者曰:今现作用,王自不见。

    王曰:于我有否?

    尊者曰:王若作用,无有不是;王若不用,体亦难见。

    王曰:若当用时,当为我说。

    尊者曰:在胎曰身,处世曰人,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辨香,在舌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遍现俱该沙界,收摄在一微尘。识者知是佛性,不识者唤作精魂。

    王闻心即开悟。

    我们举手投足,语动静默,都是“心”的作用,如果在当下的每一刻都能觉察到自己在干什么,我们就是在“明心”,明心久了就能见性。虽然未必能够见到一真法界,也可以体悟到《中庸》所说的“天命之谓性”的那个“性”,即老天让我来到这个世上是干啥来的。

    所以古人说,担水劈材,无非妙道;行住坐卧,皆在道场。认真生活,就是认真修行。把修行看成生活之外的事情,恐怕是骑驴找驴了。

    3,觅心了不可得

    禅宗二祖神光禅师年轻时博览群书,通达老庄易学,出家后精研三藏内典,32岁那年,深感文字上无论多有见地,终是隔了一层,于是回到洛阳香山寺潜心禅坐,就这样过了八年。与此同时,达摩祖师也在少林寺面壁禅定,师徒两人就这么在相距不足百里的两座山上,等了八年,终于他们见面了。

    神光问:“诸佛法印,可得闻乎?”

    达摩说:“诸佛法印,非从人得。”

    神光听了很茫然,说:“我心未宁,乞师与安。”

    达摩说,“将心来,与汝安”。

    神光沉思良久,说“觅心了不可得”。

    达摩说,“与汝安心竟”。

    神光言下大悟。于是达摩祖师赐名慧可,意思是无上智慧别人未必得到,你是可以得到的。

    这个故事流传了上千年。

    每次读这个故事,都觉得文字好美,象我这样把禅机看成文学作品的同学恐怕好多呢。

    转念一想,觅心了不可得?既不可觅,是谁在觅?缘何能觅?怎么感觉有点儿骑驴找驴的意思呢。

    不过今天我们不谈那么玄妙精深的境界,我也没资格谈。我想探索一下“觅心了不可得”对普通老百姓过日子到底有什么启发。

    大科学家笛卡尔提出了一个命题“我思故我在”,奠定了自己在西方哲学史上祖师级的地位。

    科学以怀疑一切为出发点,但是笛卡尔发现,有一个东西没有办法怀疑,就是这个“正在怀疑”的“我”,因为我在怀疑的时候,必定有一个能怀疑的主体和所怀疑的客体存在。笛卡尔把这个能怀疑的主体叫做“我”,所怀疑的客体叫做“世界”。

    在笛卡尔这里,“我”是一个思考者的形象。这一点,苏格拉底无疑是同意的,因为他说过“未经审察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

    但是佛陀说,这都是凡夫知见。这个能思考的“心”是“妄心”,因为它飘忽不定,刹那生灭,你根本抓不到它。能思的和所思的本来是一,当你泯灭了能所,你就进入了一真法界,这个合二为一的“一”,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叫做“真心”。

    总觉得这个“真心”像是宇宙大爆炸的奇点,回归到这个奇点,一切可能性都展现在眼前,于是彻底解脱了。

    从大爆炸开始的一锅粒子粥,聚合出氢气氦气,氢氦再聚变出重金属元素,然后有了星系,有了太阳,有了地球,有了生命,有了意识(佛陀称之为“妄心”),然后意识看见了宇宙大爆炸的奇点(“真心”),多么奇妙的事情啊。

    虽然“妄心”境界是生死轮回的根本,但也很好啊。我希望下辈子还能做人,做人多有趣啊,但是这一点好难哦,佛陀说,得人身者如掌中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

    孙猴子和如来佛斗法,猴子说,我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你抓不着我。如来佛说,你试试看喽。猴子飞到天边,撒了泡尿,写下了“齐天大圣,到此一游”,回来却发现字是写在如来中指上,骚味还在呢,猴子正待离开,如来翻掌化着五指山,把猴子压下了。

    这是个隐喻,五指山金木水火土,比喻我们的身体,猴子比喻我们的心,我们的心从来没安分过,一念东,一念西,比光速还快,但念念牵挂的还是我们身体,所以被困在我们身体里。

    所以观世音菩萨给猴子起了个法名叫“悟空”,这是在暗示我们,观心之时,当要悟“空”。悟空的反面是执着,执着的后果是麻烦,所以老子说,“吾有大患,为吾有身”。

    不是说肉身在物理上把我们的心锁住了,而是说我们的心执此身为“我”,一切心念以此为中心。好比你刚得了个爱疯8,心里好喜欢,拿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兜里怕丢了,此刻你的心就被爱疯8控制住了。

    我们的心,本来可以纵横四海,可惜就是放不下这个身体,一辈子都在为身体打工。

    房奴,车奴,总归都是“身奴”;大叔控,御姐控,总归是“身控”。

    也许在忙碌的间隔,可以觅下自己的心,在哪个地方流连忘返呢?在食上呢?在色上呢?在名上呢?在利上呢?

    倘若真的“觅心了不可得”,恭喜你,你已经超越吃瓜群众好多个层次了。

    4,降伏其心

    《金刚经》开头是这个样子的。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大部分佛经开头,佛都要放光动地,但是《金刚经》开头,却非常平实。佛陀和普通人一样,出去乞食,回来吃饭,洗碗,洗脚,然后上炕唠嗑。

    可见修行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事情,大觉如佛陀,也是一样吃饭,一样睡觉,一样工作,一样休闲。

    这时,须菩提尊者请问佛陀,“如何降伏其心?“

    一千年后,慧可禅师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他对达摩祖师说,“我心未宁,乞师与安”。慧可禅师提出这个问题是在他游学十多年,禅坐八年之后,可见学问不能安心,禅坐也不能安心。

    普通老百姓倒是有个“安心”的法子,那就是忙起来,忙得顾不上自己的心。孟子称这个状态为“放心”,放是丢失的意思,也就是把自己的心丢了。孟子还说,“学问之道无它,求其放心而已矣”,做学问就是把丢失的心找回来。

    心是找回来了,但找回来的却是一颗燥动的心。这就是须菩提和慧可遇到的麻烦。

    如果您也遇到了这样的麻烦,请允许我向您致敬,您已经向大师们看齐了。

    佛陀说,“须菩提,你问得好啊!”

    “当如是降伏其心”

    【此处停顿好多分钟】

    须菩提打破了沉默,说,佛陀啊,您说吧,我们听着呢。

    佛陀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你看,我跟你们一样,出去乞食,回来吃饭,洗碗洗脚,坐床聊天,每时每刻,我都体动心安。就这样降伏其心啊。

    可你们这帮傻蛋,只喜欢嘴上的道理。我只好顺着你们的根性,继续说吧。

    “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咦,不是说降伏其心吗?怎么说到了为人民服务(度众生)了呢?

    修行者一直纠结的是“小我”和“大我”的冲突,仿佛小我大我势不两立,灭了小我,大我才会出现。比如宋明理学家就倡导的“存天理,灭人欲”。可是人欲这东西,你越是要去灭它,它反扑得越凶猛。就算你真的灭了小我,你与木石何异。佛是觉悟的人,连人都做不成了,何谈觉悟。

    曾经有一个卧轮禅师写了一首偈子,

    “卧轮有伎俩。

    能断百思想。

    对境心不起。

    菩提日日长。”

    断了百思想,有点儿象小我灭尽的状态。

    六祖看了说,这是走偏了呀,也写了一首偈子来回应,

    “慧能没伎俩。

    不断百思想。

    对境心数起。

    菩提作么长。”

    六祖说,我天天起心动念,但是我的修行却越来越精进。关键不在于起心动念,而是起的什么心,动的什么念。

    佛陀说,既然抑制不住起心动念,那就起"度众生"的心,动"度众生"的念吧。

    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当你服务社会的时候,你就把小我扩大了,小我无限扩大,就成了大我了。

    这是扩大的法子,和理学家倡导的灭除的法子正好相反。

    其实儒家也是这么想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儒家承认你个人的需求,承认你的关系网络是一个个同心圆,承认你关心自己的家人多一点是正当的而且是高尚的,儒家只是说,你只需扩大一点点,用对待自己的心对待亲人,用对待亲人的心对待朋友,用对待朋友的心对待陌生人,用对待人类的心对待飞禽走兽,花木虫鱼,如此则天下大同矣。

    道家也是这么想的,“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如果一个人能象爱惜自己的身体一样爱惜天下,那么就可以把天下托付给他。

    服务是人生的意义所在。人们通过服务而回归整体。心要想静下来,身体恰恰要忙起来。而且要从为自己忙,扩展到为更大的整体而忙。

    佛陀又进一步说,当你为人民服务的时候,不能老想着别人记你的好,因为这样一来,你的心又躁动不安了。

    做了好事还不让嚷嚷,这太也难了。

    然而这正是关键所在。之所以要嚷嚷,因为你想要回报。如果你觉得已经得到回报了,是不是就不会嚷嚷了呢。

    这些年做培训,我有一个很深的体会,我对理论模型与工具的深刻理解都是在我跟别人分享的时候获得的,表面上是我在培训别人,实际上我的收获一点儿都不少。

    做教练也是一样,每一次教练过程,我都从来访者身上学到好多东西,来访者还为此付费,多么好的工作啊,感恩我的来访者。

    只要抱着学习的心,学习就是回报,当下即得,其他都是赠品。

    在服务中学习,即是降伏其心。

    5,随心而动

    我们在生活中遇到一些挑战,不知道如何选择时,常会说“follow your heart”,然后心安理得地继续原来的老路。

    Follow your heart 象是一杯酒,酒酣耳热之际,可以憧憬,可以笃定,可以豪迈,可以热烈,酒醒之后,一切如常。

    为什么会这样子呢?

    人们做决定依靠两股力量,一是心,二是脑。有些事情需要分析推理,做逻辑判断,这叫 follow your head。有些事情没有逻辑,需要回到内心寻找答案,做价值判断,这就要 follow your heart。

    有人还总结出一个口诀说,“小事用脑,大事用心”,说得很有味道,不过哪些是小事,哪些是大事,就得靠您自己去琢磨了。

    现在这个时代变化快,难以预测,人们用4个英文单词来标识这个时代的特征:Volatility(易变性),Uncertainty(不确定性),Complexity(复杂性),Ambiguity(模糊性)

    虽说做任何决定都要心脑并用,但是在VUCA时代,follow your heart 的权重显然要更大一些。

    可是为什么 "follow your heart" 往往只是给人以安慰,而没有实践意义呢?因为这个问题只回答了一半,还有一半我们忘了回答了。

    没有回答的那一半问题是,follow 哪一个heart呢?

    心可不是只有一个,我们随便列举一些:

    开心、伤心、苦心、痴心、醉心、狠心、爱心、真心、孝心、良心、热心、小心、专心、违心、信心、贪心、偏心、黑心、疑心、善心、关心、细心、粗心、闲心

    太多了,数不过来。

    这么多心,你要follow哪一个呢?

    《头脑特工队》(inside out)里描述人的决策过程是这样的,在我们的身体里,住着好多小人儿,有乐乐(Joy),忧忧(Sadness),厌厌(Disgust),怒怒(Angry),怕怕(Fear),等等,遇到事情时,他们会吵作一团,争先去抢控制台的按钮,谁抢到了,谁就左右了我们的思想和行为。

    我们的内心就像是一个董事会,董事们一直在开会,永远没有散场的时候。

    关键是,董事们不是平权的,有些董事经常在台面上晃,很容易抢到控制权。有些董事躲在角落里,鲜有发声的机会。有些董事甚至被流放了,参会的资格都没有。

    经常在台面上晃的往往是你的嗔心,贪心,他们身手很敏捷,很多时候 follow your heart 的决定,往往是他们的意思。

    经常被放逐的往往是你的童心,初心,好奇心,follow your heart 的会议,常常没有他们的身影。

    孟子说,“学问之道无它,求其放心而已矣”。“放心”就是被放逐的心,把你被放逐的心找回来,让他们参与会议,这样你的 follow your heart 的决定才会有实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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