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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知识分子的爱与默——读《饥饿的山村》

一个知识分子的爱与默——读《饥饿的山村》

作者: summer_景 | 来源:发表于2021-01-11 16:48 被阅读0次

    也是在读人民出版社版本的《叶甫盖尼.奥涅金》时,因为译者的后记,翻开了此书。在那篇字字真切的后记里,译者追忆了在翻译《叶甫盖尼.奥涅金》过程中所经历的艰辛与坚定,使人不由得对译者以及译者所阐述的那个时代产生更多的好奇。

    对于饥饿的切身体会,或许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过。但若是常年累月的饥饿,那会是怎样的感受?虽然未曾经历过,但也知道,那定是异常痛苦而煎熬的吧。当然,也不想去经历,不过是借着他人的文字,试着去更接近那段不堪的饥饿之难吧。

    故事发生在遭受自然灾害的那年月里,曾毕业于北京高校任职于省城报刊后又被划为右派分子——王良,又一次被下放到农村进行劳动改造。这一次,他来到的村庄是李家沟。李家沟,是淹没在堆堆黄土山山沟里。在那里,触目所及全是黄,黄土裹着黄尘,迷迷茫茫,却不见任何惊艳目光的色彩。正如当下的王良,由于政治身份的禁锢,他对于自己的当下和未来,也是渺渺茫茫,看不到任何确定的未来。

    来到李家沟的王良,是已被残酷无情的现实狠狠教训过的男人,他学会了明哲保身,记住了祸从口出。面对新遇的人和事,不过是谨言慎行四个字而已。他虽然气恼于动手打老婆的李明贵,虽然不认同将群众视为软弱可欺的羊般的薛永革,但他却无法做到喝声制止。

    于是,时刻将理智别在胸前的王良,把他的抵触用力地溶解在沉默里,也把他本质的温情以含蓄地投射在那群李家沟的人们身上。面对为了食物而不顾廉耻死乞白赖要求男人睡自己的李秀秀,王良不忍心,丢给她两个自己守护如珍宝的白馍;面对全村唯一的孕妇,王良不忍心,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粮票……他自有他的善良。

    王良的良善、谦卑,让他得到了两位女性的特别在意。一位是如白月光般柔情的秀贞嫂,一位是如红玫瑰般热烈的李七姑。秀贞嫂作为李明贵的妻子,却因为嫁鸡随鸡的愚昧之念,默默地承受着丈夫的虐待。对于家中出现的房客王良,她敏锐地捕捉到他身上温存的善意、矜持地关心,生出了对他的依恋。这即使对爱的依恋,也是对王良所代表的那个知识分子世界的依恋。但这份脉脉柔情因为禁忌,是压抑的是克制的,谁都没有冲破禁忌的勇气。哪怕是后来,李明贵离家出走,秀贞嫂已是事实离异,只需要王良的一句话便可两人终成眷属时,王良退缩了。他不敢,是他爱得不够,还是他实在胆小?

    他遇事是敢怒不敢言的。明明对于薛永贵那专制霸道的管理是愤怒的,但他沉默。明明对于以假大空应付着各种上级检查是愤怒的,但他沉默。明明对于饥饿造成巨大死亡的数据被歪曲而愤怒,但他沉默。明明对于薛永革凌辱妇女是愤怒的,但他沉默。也许,他的沉默是明哲保身。

    大约也正因为如此,秀贞嫂才没能逃脱薛永革的魔掌而被欺凌。秀贞嫂那么地信任他,可他更多地是考虑不能与薛永革起冲突,竟然没能用周全的勇气护住秀贞嫂。可即便如此,秀贞嫂依旧爱她如初。

    所幸,在全村群起反抗薛永革时,他再没有沉默。不过,也因此,他又被调离。

    其实,此书更应描写的是在饥饿的煎熬下,有些人失去了最基本的道德廉耻,回归到动物性的本能,只为了填一填肚子能够活下去,哪怕出卖自己的身体或灵魂,哪怕让自己的同类成为盘中餐。但都是残忍,无法细想的残忍。

    可就在这自然灾害的残忍下,再遇到薛永革之类摇着党的旗帜却做着狼心狗肺之事的干部,更是犹如活在炼狱吧。

    但幸好,在群众中,总会存在如李玉江老师那般如勇士如明灯的人物,不惜自己的生命,与所有的罪恶所有的残忍做着坚决的抗争,而不是一味地服从权力。

    对于此书,也许是失望王良的始终理智(对于他偷吃胡麻籽油渣馍而抵死不认的事件,虽也能理解,但总觉得膈应),也许是看不起王良知识分子的爱情,轻得像羽毛,爱他容易,恨他不易。所以,给三星级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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