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一直在准备考试,一堆生疏的东西就是塞不进脑子。看了忘,忘了再看。一心以为背的东西难不倒我,毕竟我也只有背书算是稍强与人。但,事实总是打你脸,一晃毕业6年,早没了临时抱佛脚的能力。
一天回家开了后门,抬眼看到厨房的灯亮着,一个高个子在窗前晃。“爸爸回来了。”走在上楼的台阶上,心里掂量着要怎样开口,高高兴兴地跑到厨房欢快的叫一声“爸,回来了”,我做不到。坐在客厅,拿出卷子,还是背几道题吧。起先,爸爸离家一段时间回到家,听他说一阵,我大致了解项目的事情没有了下文,这样的次数多了,经验足了,心里有数了,只要回家看到他在厨房抹东抹西,你就不要主动问工作,他会迂回的告诉你,又是没有谱的事。迂回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老爸在很忙地做饭,然后放在餐桌上的是仍然是妈妈和我昨天吃剩下的。起先心还会往下沉一下,要不是有这一下的感受,我还不清楚之前有过期望。后来不是期不期望的事情了,在他开口之前就有了答案,想着能说些什么不让我尴尬,不让他难堪。再后来,我嫌累,干脆不说话,他一个人东拉西扯过几回,也不说话了。
那么几回,我开门看到有高个子在厨房晃,无来由的确认,是时候没有钱,也该回来了。所以故意扒几口饭,顾左右而言他,快速上楼锁了门。期间,可能他几次试探,试图开口,还是咽了回去,抑或一开始就打算和老妈要。
老妈说,他说他没钱了,让我借他,下个月钱到了就打我卡里。我知道他说得是谎话,还是把钱给了他。
我妈一天工作12个小时,早上7天出门,晚上7点回家。1米5出头点,70斤不到,按她自己的话说,别人围在一起称体重,她都不敢往上站。这么个人,在纱厂做缝纫踏头,一天到晚扯着布,这疼那痛就是不肯去医院。伸出的一双手,黑色欠进肉里的污垢,大拇指的指甲生生被磨平,侧边凸出硬硬的一块。之前,她说,手被磨破弄得白胚布上都是血,生怕老板知道扣工钱,听得我心里疼。
可是生活总是如此窘迫,我都没有能力开口让她放弃工作。少一份收入,我就无法承担还在上学的妹妹和家庭的开支。现在生活终于可以周转,几次三番劝她不要去上班,甚至有次还哭着闹了脾气。妈妈还是坚持要去,每天都不间断,我知道,她是想多攒点钱给我置办嫁妆。
窗外像是有山里小溪流过,昨天的雪开始顺着屋檐融化了。
明天醒来又是没有下过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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