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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回忆录

文字回忆录

作者: 林卓仪 | 来源:发表于2021-09-02 17:50 被阅读0次

    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我真正意义上开始接触文字,是通过动画片。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那些记忆的碎片,一开始我们学习汉字的时候,它们看起来更像是晦涩难懂的符号,在黑板通过粉笔跳跃浮动。

    之后,我开始看漫画,看童话故事。色彩,线条,快乐,好奇,交缠在一起,形成我最原始的幸福。比起图片,比起声音,我大概是那类通过文字认知世界,认知生活的人。

    高中的家教姐姐,说过一个很贴切的形容。通过刷剧来消遣放松,与我通过刷字来愉悦自我,是一样的。

    小学的时候,喜欢动物文学,喜欢探索自然,喜欢奇幻,喜欢冒险。《狼图腾》成为模糊童年中还算清晰的唯一。不会忘却那样的夜晚,不会放弃执着那样的享受。一口气看完全篇,逃离了时空带来的束缚,逃离了身份与自我的矛盾,逃离了痛苦,乏味,苦闷。在他人的世界里,文字搭建的独特时空中探险。第一次看,是天真孩童纯粹的愤怒。第二次看,是叛逆青少年无意开启的悲哀。第三次看,我体会到了,属于成年人的无奈与麻木。

    是它变了吗?是那个时空变了吗?大抵,是我变了。当我无法再以孩童的视线与它见面时,泛黄卷翘的纸页随风颤抖着,连叹息也无法传达给我。人类永远无法战胜的时间,成为我与过去对话的阻碍。那段停留过的闭塞空间,真的,好想再看一看。

    你的书架上,还摆着曾经看过的纸质书吗?这个与过往时空连接的媒介,同我们在时间的长河中一起留下存在的痕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哪怕时过境迁,我无数次经历重塑,那些刻在灵魂上的习惯仍旧无法被剥离而去。好奇心,对好奇心采取的措施,是她无意赠予我的礼物。

    好奇心很多时候,跟灵感一样,存在时间极短。如果不记录下来,就会从你的世界里彻底离开。灵感可以用纸笔记录下来,有很多好奇心却很难用文字描述。通常,我会选择买相关书籍。把好奇心封锁其中,哪怕现在无法马上处理它。未来的某一天,她有了时间享受曾经的好奇心,或许会感激现在的我留下的礼物。

    那样特殊的体验,就像通过文字,逆流而上,会到过去的时空。

    上了初中之后,因为最喜欢的语文老师,我喜欢上了阅读。同时期开始上b站,发现宝藏up主。因为她,阅读这件事,生活,世界随之拥有了令我向往的色彩。我也想像她一样,那样元气满满地拥抱快乐。

    我因此与非虚构写作有了交集。

    最开始,是通过小隐的分享。随后,是疯狂的迷恋。我有许久没有看她的书籍分享了,但我已经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风格,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我曾因《女性贫困》《无缘社会》开始对生活警觉,随后因《定西孤儿院纪事》对历史向非虚构写作感兴趣,直至初三暑假看了《天生幸存者》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我终于清晰地意识到,我有多么喜欢非虚构写作。

    升了高中,参加模联社团活动,从代表到记者。我愈发靠近真实,靠近非虚构写作。那段时间看了很多杂志,倘若想要看完一本书,就要花上一个通宵。第二天在课堂上昏昏沉沉,被数学老师叫醒,被物理老师多次眼神示意。我高中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没有认识到的疾病无法学习。脑子每分每秒里被无数混乱痛苦的思绪占据,一天下来。知识无处停脚,疲惫却肆意吼叫。清醒地活着使我痛苦不堪,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疯子。只有文字,只有一次次拥抱文字,我才能够短暂地逃离绝望的思绪,逃离眩晕的现实,成为任何人,任何事物,唯独不是我自己。

    文字成为我的救赎,是我最后的信仰。

    《黑箱》等作品,让我一次次加深了身为女性的不安,恐惧。我看得越多,便越是谨小慎微地蜷缩起来。直至疾病冲刷走了作为一个人最后的挣扎,在意识涣散,崩溃得想要结束一切的时候。文字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那是疫情刚刚爆发的居家期间,我分不清白天与黑夜,蒙在被子里面握着kindle。不吃药难受,吃药更难受,横竖都是难受。只是痛苦的方式不一样。看到程迦竭力求生,打败命运这个对手时,消失许久的眼泪,忽视许久的委屈在黑暗中无限发酵。第二天,我扔掉了所有药。

    人想要活得像个人,就要吃饭,睡觉。不好好吃饭,活不久,活不好。不好好睡觉,活不了,活得累。对于我来说,还有一条。我想要活得像个人,就要阅读文字,阅读各种各样的文字,它们远比吃饭睡觉要来得重要。只要停止了阅读文字,我就不再像个人了。

    前几天早上,没睡够,起床气很严重。一大杯美式灌下去,醒了一些。《活着》前面的序,突然就看懂了。上一次是高一的时候,还觉得晦涩。如今,就明白了。就我现在的阶段而言,我写作的目的距离高尚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现在写东西,只是为了表达,只是为了个人私欲的满足。有人看,有人觉得,诶,好像,有点东西。我就会觉得,写得好值得。

    我后悔过很多事情,但是阅读这件事,至今令我庆幸。只恨,没有开始得更早,没有更多时间慢慢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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