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是见证,
1990年的小乡村,这个乡村南方靠着一个大淡水湖,淡水湖连着一条河。河水汇聚到这里流入这个湖里。村子被稻田环绕,每年春季播种,夏季种稻,秋季收稻,冬季养田。冬季经常能抓到野生动物,野兔,野鸡,各种鸟,刺猬等。一些水塘养各种鱼经常春季养,冬季收。92年发大水,湖水灌入村子,没有人员伤亡,但家具等都损失,田地种植物也损失。
村里闹计划生育,很多家庭哭闹。家里两个孩子,小的那个就是交钱给国家。有的家里生了5个孩子,交不起钱,来了很多人去他家里搬东西,甚至把门板都拆了带走。父亲带着孩子们逃到武汉,爷爷被抓进去关着,奶奶不管事。深夜才逃到武汉,一路坐车辗转没有吃喝,亲戚倒一杯开水,由于急着喝,水从脖子一直流到肚子再到脚上,这个前胸和肚子烫伤,非常严重。父亲红了眼眶带着妹妹去一家医院救治。救治后,只能带着回老家。回老家后寄住在舅舅家。一直没见到父母爷爷奶奶。
又过不久,父亲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换回来很多皱巴巴的钱,很多绿色两块的一块的,很多五角两角的,然后某一天父亲来接孩子回家。孩子见到了爷爷奶奶。家里很多东西不见了。
再后来开始上学。学校离村子很多,虽然能够看见学校所在的村子。但走路一小时的路程确实有点远。中午放学从学校出发回家吃饭,吃完饭再从家里走去学校。这点距离对于小学生来讲,其实不算什么。一路走走闹闹就到了。
96年淡水湖决堤,上学路被一片水封,学校依旧在开课。孩子都是家里大人接送。每到放学,能看到许多大人肩膀上坐着孩子,在一条被水淹到腰际看不清只能慢慢摸索的路上成排有,在白色的水面成了一条彩色的风景线。
98年大水,村干部带着整个村子男人们抢救河堤,没有发生大灾难。学校由于缺乏资金维持,关闭。很多孩子只能去镇里上学。很多家长在外租房子,或者把孩子寄在镇上亲戚家。
从此,很多家庭开始逐渐往镇上迁移,村子慢慢有很多房子成了危房空房。镇上很热闹,也很方便。很多家庭都在镇上,所有的孩子只能镇上唯二的学校里上学。
当年在村里上学得孩子,转眼已经开始上初中。这时镇上只剩下唯一一个小学了。镇上只有两个初中。等这批孩子初中毕业时,镇上只剩一所初中了。高中必须到市里上。初中流行“非主流杀马特”,也流行“情书”,很多言情小说成了孩子们的最爱,郭敬明饶雪漫等经常会从孩子们的嘴里出来。言情小说和邮票的收入占这个书店的80%。每当课间操结束休息时间,很多来自各地的信件飞来,也经常有孩子跑去书店寄信。大头贴店也非常火。成为了孩子们第二个经常光顾的地方。第一个就是书店。
当这些孩子在镇上读初中时,村子里只剩一些老人守着,他们仿佛守着这片纯净的蓝天绿水。大片的田地不再种稻谷,而是一些能卖好价钱的其他作物,也有很多稻田长着荒草,很多水塘再也没有荷花和鱼,只剩污泥臭。很多孩子初中没有毕业,家里急忙送孩子去外地打工,有的进工厂,有的进建筑工地,有的当服务员。初中能一直读完的孩子,已经只剩一半。能继续上完高中的孩子,几乎不到四分之一。上大学的更少。
上高中的孩子,只有非常少的人在重点高中上,大部分在普通高中里“蹉跎”青春,只等着高中毕业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当这批孩子大学毕业的时候,很多曾经一起玩泥巴的孩子已经成家了,甚至已经孩子可以打酱油了。他们从此没再联系过。镇上开始大力发展“卖地”业务,很多村被推倒。很多田地被征收。当年的那个乡村,里面现在只有房子没有人。围绕乡村的那片田地,如今已经成了征地,大片土地被建成了一个娱乐城。只有那个淡水湖依然在,只是被人承包养鱼了。
曾经住在村庄的人家,现在几乎都在镇上,家家户户都有房子,大部门也有小汽车。只是他们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了。都被镇府征收了。曾经看农田为生的人。现在考打工为生,不是建筑工地就是工厂,或者餐厅。这两三年,淘宝大举进军农村,很多人开始淘宝购物,镇上很多家快递公司,也多了很多母婴店。整个省开通了很多城际铁路,从省城通到市里的城际铁路在这个镇上有一个站台。这个小镇已经成为了省城和市之间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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