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06

08篇 卖鸡笼的老头

卖鸡笼的老头：他是一名退役军人，参加过1979年对越南的自卫反击战，那时他还是29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退役后每年能领一千多块的老兵退役补贴。他总是喜欢撩起他的衣服，让我们看他打仗被子弹打伤留下的伤疤，对我们大声叫道：“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你们还没从娘胎里滚出来呢！”。他把家里的稻谷拿去卖换钱去找那些四十多岁从远方来到村庄的妓女。得了淋病以后长满疱疹，用手抓破以后痒得要命，越痒越忍不住挠，越挠越痒，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跳进装满水的大水缸里，一呆就是一天，疼得啊啊直叫。饿了的时候叫他的老婆端饭来给他吃，他一天天地消瘦，眼神越来越暗淡，和当年打仗时的英姿飒爽判若两人。他找到我的曾祖母请求帮他治病，曾祖母从药草园里摘来各种奇花异草让他拿回家泡澡，他在滚烫的洗澡水里用毛巾用力擦洗他的下体。淋病好了以后，他在集市上买来一大罐药酒，里面浸泡着猪鞭、牛鞭。他喝完了一罐，不管用，又去买了一罐，天天像吃饭一样喝那些药酒。

空闲的时候，他上山砍竹子回家织鸡笼，赶集的日子拿到集市上卖，攒下来的钱月底的时候拿出来去找妓女。他六十岁的时候，依然每天上山砍竹子、织鸡笼、找妓女，赶集的日子每天早上佝偻着腰走到集市上，他的头部和地面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他在一次上山砍竹子的时候发现竹林里的坟头上有一沓人民币，他拿着人民币破天荒地在月初找妓女。他趴在那些妓女身上的时候哭诉自己的不幸，妓女把他身上的冥币搜刮一空。幽灵时时刻刻地盯着他，试图把他的灵魂和肉体带到另一个世界。

2017年走下楼梯的时候，他重重的摔了一跤。死神握紧他的双手，笑容满面地和他促膝长谈，攫取了他的肉体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