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我坐过很多车,却总觉得车离我很遥远,也从未用心想过有一天我也是会有车的。所以我从不对车感兴趣,宝马也好,奔驰也罢,在我眼里都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有四个轮子而已。也因为这样,我从未想过要去考一个驾照,尽管身边熟悉的人陆陆续续都买了车,大家都以是否买了车来评判一个人是否有出息,甚至家里人也数次劝我抽空去考,我依然不为所动。
可就是这么奇怪,我尽然鼓动顾潇买了一辆二手车,哈哈哈哈哈哈,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有车的人了,真像是一个梦呀。但这不是梦,这是真真实实发生了的,那天我们俩第一次开那辆车回老家,一路上的经历还生动地停留在我的印象里。当然,开车的人不是我,是顾潇,我全程坐车,同时兼职导航仪的角色。
那辆车是面包车,07年的解放牌,价钱不贵,但相应的硬件配置也就不怎么样了,没有空调,没有导航仪,连仪表盘也是坏的。车的原主人说只要不用来拉货,家里开开还是可以的,后来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唯一的好处就是空间够大,乘坐够舒服,想当初数次坐过一个大老板的宝马车,也是会有头晕胃难受的。
想想那天的行程,一百多公里,真是惊心动魄,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竟敢坐一个新手开的新车,好在,我现在仍是好端端的,还能好好地码字,顾潇还是靠谱的。或许那天,他比我还紧张吧。毕竟他除了考驾照那段日子练过车,已经一年多没摸过了,那天算是他头一天正式开车呢。尽管他在车管所里遛了几圈,但是面包车毕竟还是不同于教练车的,不可能一下子就熟悉了。况且那天的行程是从市外的车管所开回市区,拉了家当再由市区开回偏僻山村的老家,路况变化很多,还是第一次走呢。
回市区的路上,有很多红绿灯不得不停,等到绿灯能走时,偏偏老是熄火,后面一长串的车便叭叭地大叫了。顾潇也恼了,显出烦躁来,爆了粗口“:操!破车!又熄火了!”直恨得要踹上这车两脚。就这样走走停停,总算顺利到了市区,人却多起来了。尽管我们开得很慢,但某个路口突然蹦出个人或电动车来,依然会吓得心都绷紧了。有时遇到突然横穿马路的,便忍不住想咒骂几句,没事横穿个啥?逢到狭窄拥挤的路段,更是看那些骑车的、走路的不爽,恼他们挡住了路,又生怕碰着了他们。忽然想到这天之前,其实自己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不禁好笑起来,人啊还真是位置决定思想呢,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一点儿不假。
终于回到了住的楼下,便开始各种的搬东西了。这是我记忆中搬家最愉快的一次了,不用纠结某样东西是去是留,不用担心东西多不好带,也不用担心换新家时各种缺这少那了。对于一个漂泊不定又很恋旧怕麻烦的人,有车真好!
回老家本来有两个钟就足够了,但我们不敢走高速,只好靠导航走国道跟省道,没想中间遇到好几段在修路,又是堵车又是绕道,总算路途平坦了,又遇上了大雨,也才发现雨刷是坏的!只好停车又等了将近一个钟才雨停,总共算起来足足多用了四个钟!
进入县道时天已经全黑了,本以为乡下晚上车少,不想却相反,大卡车尤其多。更糟糕的是打开远光灯时才发现不亮,当时那叫一个傻眼,只好用蜗牛的速度慢慢爬,总算后来远光灯恢复正常了,也才明白刚开始不亮是电不够的缘故,不过只要没坏就阿弥陀佛了。接下来就是各种切换远近光灯了,但这是很烦人的事,灯光变来变去晃得人眼花,更遇到一些不切换的,顾潇便恼了,不客气地连闪回去。等到拐进乡道后,车才真地稀疏了起来,隔很久才会遇到一辆,我们的心才稍微地放松了一点,终点也越来越近了。
其实山路是很崎岖坑洼的,不知道是否因为那天是晚上,一路神经绷紧,竟没觉得颠簸。直到后来的几天才注意到,山路终究是比不上市区的大道的,不仅有又高又陡的坡,还有很深的坑,太老旧的车实在是不适合山区的:多拉几个人就没力气爬坡了,过坑洼时车子哐当哐当的,真怕会散架了。
也是没想到的事,过了没多久我们就又开始了漂泊,去了很遥远的地方,这辆车便被闲置在了老家,十有八九是报废的命运了。好在买的时候不是太贵,不致于太心疼,但没有心疼是假的,我又要成为一个没有车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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