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随记

        2020-09-25 西江千户苗寨客栈内  雨

西江千户苗寨俯瞰

        贵州之行第四天，坐着大巴弯弯绕绕从荔波县城来到了西江千户苗寨。这是也是山窝窝，四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坡，在山坳里沿河建立这个古镇，沿河两畔，一幢幢木屋沿着山坡紧密挨着。车上时，地导就跟我们说，这里商业化气息已经很浓郁了，住在这里的都是各地的汉族人，里面兜售的商品也是义乌产的。于是，对于这一站，我内心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进镇以后，发现果然是的，但是许是受疫情影响，或是因为雨天，又或是国庆将至未至，总之，人不多，没有之前去西塘之类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再加上绵绵烟雨，给小镇增加了一丝宁静与诗意。到的时候已过午时，大家饥肠辘辘。导游康康领着我们沿着一串台阶一路往上，在民居间穿梭，拐了几个弯才终于到了高处临河的饭馆，窄窄的过道把身后的商业气息拦在了外面，便有了忙里偷闲的意趣。

        9月正值贵州的雨季，淅淅沥沥一个多月，昨天在荔波见到了9月的第一缕阳光，很快有掩去了，又是淅淅沥沥、烟雨朦面。再加上本身河流瀑布，空气湿湿凉凉的，而苗寨四周的山头大多都隐在了云雾中，稍矮点的方能依稀辨认出模糊的轮廓。好多年没爬过山，看着长满树木和杂草的山头，心里痒痒的。想着自己能踩着杂草，攀着树干，开出一条路，爬上山头去吞云吐雾，然后坐在山头的田埂上、土包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那样静静呆着……越想心越痒，其他同事都回客栈玩桌游时，我和另一位老乡同事兴冲冲的去爬梯田。下着雨，那些长满树木杂草、充满未知的山头虽然充满吸引力，但我们担心打湿鞋袜、一腿泥巴，抑或从山上滑落，便放弃了；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村尾那座被磊成梯田的小山，想着从梯田的田埂上一集集爬上去终归是可以的。于是兴致勃勃就出发了。 

        沿着田埂，左边是无花果地，满树的果子，那些暗红成熟的果子耷拉着脑袋，忍不住想摘一个；右边是满地的波斯菊，粉的红的，花茎纤瘦有力，托着花骨朵儿迎风摇曳，雨水轻拍，明亮干净。往前看到了路边星星点点的紫色鸢尾，都是些小小朵的，没有小时候花盆边上自己长出来的灿烂，但胜在坚强。想起小时候，收完稻谷，大家总会在稻田里撒上紫云英的种子，来年开春，就长出一大片一大片紫色的小花，远远看上去如披了一层紫色的纱，乍暖还寒的风吹过，泛起层层小雀跃，像极了那时的心情。 

        正是稻谷收割的季节，一部分已经收割完成了，被扎起了一个个稻草垛，剩下几片金黄的谷底还没来得及收，稻穗儿耷拉着脑袋迎着雨站着，颗颗饱满到快要自动脱落了。小时候割稻、插秧这些农活也是干过的，真辛苦，现在想着还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湿热和黏腻，以及泥浆糊在身上的那股子气味，最可怕的是要时刻警惕，一不留神就会被蚂蟥盯上。那种软软的，还能吸血的线形生物，印象中没有一个是可可爱爱的。以前被蚂蟥叮上一直拔不下来的恐惧萦绕在心中二十多年都不曾淡却，反而成了一种心理阴影。因为十分惧怕蚂蟥，要真在水田里看到一条，那是的我就会拔腿就跑。母亲看不过去，就让我穿个胶鞋下去，殊不知，蚂蟥这种可怕的生物是可能跑进鞋子里，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饱餐一顿的。母亲见我实在害怕，加上她是个急性子，而我干农活的效率实在不高，母亲就再也不让我下地了，老实在家呆着做后勤。 

        走着走着，原本的蒙蒙细雨下得越发大了，于是就跑到民居的屋檐下躲雨。看着雨水沙沙落下，远处梯田逐渐被雾气包围，想着今天终究是不能上山了，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小镇是宁静的，无欲无求便能与世无争，安静地体会一年年的春华秋实，说不定就能达到内心平和与满足了。可惜的是，无欲无求谈何容易，能够守住自己的这份无欲无求就更难了，要对抗或包容那么多啊，反而水波逐流只需要不断挑战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