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珍珠。
大四。即将毕业。
在毕业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没有了结——她还是一个处女。对于她来说,破处远比准备毕业答辩或找工作更加迫切,她想用这个方式把身体的幼稚拿掉。在余下的一年里,她需要找一个男人,来一起帮她完成这件事。
时间在走,她没有欲望去主动找男人,她只是在等待。
大四,这个时间,只有一年,她觉得太短,短到根本不能承受她如此鲜艳的生命。于是,她不停地看电影,想把所有人的生命经验都吸收到她的身体中。
也许是时间感知到了她。一个闪动的加友请求晃到她眼睛里。很好,是男的,她窃喜。简短的几个回合之后,她知道他也近毕业,跟自己一个城市,是个年轻处男。她有点失望,她不想跟一个男版的自己度过初夜。她需要的是别人,不是另一个自己。她留着他,时而聊几句校园话题算是往来。
越是黑的夜,越是有躁动的肉体在游荡。电脑的画面一帧帧闪现着《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的春意。油画上的少女对手执画笔的中年男主人蠢蠢欲动,而少女从油画里走出后,迫不及待与青年男子的骨骼在破旧茅屋的草堆上吱呀作响,少女不想是少女,不想在中年男人面前是少女,她要当女人。
时间又走了不少天。百无聊赖的她,去参加了一次聚会,她认识了一个中年男人。他不帅,有着中年的油腻特质。他健谈,没有年轻人的词语。她感觉她走进了一个成人的世界,这样的对话让她着迷。
与年轻男子的交流,渐渐从网上转移到了现实中。这个现实仍是校园的现实,童话的现实。一个黑夜,一个甜蜜的黑夜。她与年轻男子接吻了。吻得很久,口水湿润了一切,流淌到下面,处女之泉涌出源源不断的水来。她回去后,躺在床上,沉浸在水汪汪的春梦中。
接吻是一个冒险的引子,一点燃它就一发不可收拾,得用肉搏的力量才来浇灭它。
她有时被中年男人带去看成年的世界——那是有土地,有钢筋的世界。她每次都欣然应约,为了给自己攒一点成年的气味。几次之后,她有预感,有某些事情要发生。
与年轻男子接吻之后,她跟他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她答应的时候是笑着的,没有高兴,没有悲伤,什么都没有。他牵着手带她去了一些地方,有苔藓的小路,有凉意的树下,有风居住的岸边,都是诗和远方。
等中年男人再次约她的时候,她拒绝了。
在拒绝之后,她很着急,一刻都不能等,让年轻男子过来。他们顺着之前走过的路往前走,她再没有感受到一丁点诗意,她一直往前走,等待天黑。
天终于黑了。她跟着年轻男子走进一家酒店。拉上窗帘,直奔床上。没有害羞,在灯的光影里,看着两个光滑的肉体,在一番手足无措的对战中,让血染红了床单。她痛得留下泪来,男子搂着她说抱歉。她哭是因为她很开心,开心这件事终于成了,但她并没有打算把事实告诉他,任由男子在旁边自责。她甚至没有心思放在交欢的过程上,她兴奋,她生命的一个点在这个夜晚完全了。事后,她并不急于再来一次,直到几天后他来求她。
中年男人又约她出去走走,她爽快地答应了。当天也很爽快地跟中年男人上了床,没有一点疼痛,就像是被磨平了的棱角,温柔地滚了一个下午。这次,她是个彻底的女人了。事后,她拉黑了中年男人,不再见面。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的情欲飘忽不定,时而干涸时而汹涌。
大四过去了一半。年轻男子用他实习的工资,买了一件礼物送给她。跟她名字有关,是一副珍珠耳环。她五味杂陈,只好给男子看她没有耳洞的耳朵。男子劝她去打耳洞,她只说怕疼不愿去打。
她随后问男子看过一部叫《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的电影嘛,男子让她讲给他听。她说那个带珍珠耳环的少女对一个有家室的中年人有冲动,却找一个年轻小生来了结这场冲动。男子笑笑无言。
大四过完。
她带着那副珍珠耳环离开了学校,离开了那个城市,离开了年轻男子。她拉黑了他,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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