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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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汉83岁,毛老汉的老伴79岁,老两口乐乐呵呵住在长着一颗歪脖子枣树的狭小院落里。
毛老汉参加过抗美援朝,遗憾而幸运的是还没有度过鸭绿江战争就结束了。在参加工作与自愿回家之间,他选择了后者,然后就与老伴生了三个儿子。
"比那些死在战场的老战友,我知足,没想到能活八十多。比那些在部队和公家单位混好了的老战友,也没啥后悔的,人不知道一辈子会遇到啥,安安稳稳活着就好。”老两口每人每月有90元的养老金,老汉另有每月100元的退役军人补贴。他们被村里列入扶贫对象。
老汉的老伴抽烟,村里许多老年妇女都抽烟,坐在树荫下或过道口扎推抽,抽四块五一包的红梅。她掐掉一个烟头,说:“俺大儿子殇了,跟前四个孙女已成家,媳妇身体不好,住在闺女家,轻易不回来。”
"另外俩儿子呢?生活过的好吗?过来看你们吗?”我问。
"过的不好,也不过来。”老妇人表情淡漠,似有难言之隐,初次来,我也不便多问。
"过的不好,也不过来”大约可以有三种解读。
一则真“过的不好,也不过来”。因为“过的不好”,所以“也不过来”,“过的不好”往往是当下许多人疏远父母的一个原因,怨父母没有把他们生对地方。
二则未必“过的不好”,只是“也不过来”。哪个村没有父子反目、兄弟相仇的事儿?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过的不好”就成了父母对不孝之子的一个说辞。
三则不是“过的不好”,只能“也不过来”。要是孩子都过的很好,又特别孝顺,这个“贫困户”怎么当上的?
老两口很热情,非让我们从树上薅几个枣儿吃,我们谢绝了老人的美意。谁好意思去吃贫困户的东西,何况还不是枣儿成熟的季节。
离开时,我歪了一下头,打量一眼那棵曲驱歪脖的枣树,只见它九曲回肠一般伸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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